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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試探著問,「老爺,您買我來不是伺候您的嗎?」
內官老爺笑了笑,「你看看我,頭髮都白了,我是個老叟,你是個丫丫,還能真指望你照顧我?」
允淑看著內官老爺,內官老爺慈眉善目的,雖然是個內官,但是一點都不女氣,面相是個好人哩。
「老爺,您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很聽話,不會的都可以學。」
內官老爺叫她逗笑,「果真是個丫丫,一點心思都沒有。宮裡的人都叫我一聲高伴伴,你以後也這樣叫我吧。」
允淑嗯一聲,給他墊個枕頭,好叫他舒服些。
「朝中風聲緊,老臣子大換血,官家要鞏固皇權,現如今局勢複雜的緊。今天我還得皇恩,人人稱我聲伴伴,過幾日不得恩寵了,就是被踩進泥巴的陰陽人,凡事你得爭,不能等著,丫丫,你曉得吧?」
允淑默默點頭,她知道凡事得爭,可她不知道怎麼爭。
官家繼位後一直致力於集中皇權,朝中泰半臣子殺的殺,貶的貶。但凡在官家還是儲君時候,沒有表明衷心的,都連連遭了殃。
李家和馮家就是首當其衝遭殃了的。
允淑的父親在朝為官時,受過賄,叫人拿住把柄揭發,官家治了李家的罪,到底是不能說什麼的。只是她二姐姐受了連累,叫人擄去至今沒有下落。
內官老爺看她不說話,年紀小倒也沉穩,囑咐她,「我前幾日收了個義子,也是內官,才推薦到官家跟前,你進了宮,遇到什麼難事可去找他幫忙。」
「老爺,我進了宮,還能回宅子裡來看您麼?」
她不是很想入宮去,可她要報答恩人,又不能不去,便想問問能不能常回來看看。
內官老爺調整個姿勢趴著,「尚儀署每月可以歸家一次,雲韶府白天去晚上回,下宵禁前要出宮的。」
她陪著內官老爺坐了會兒,日頭西斜,鴿子歸巢,內官老爺才吩咐管家去給允淑收拾東西。
戌時的梆子剛剛敲過,允淑伺候內官老爺用膳後,就退出來。
府上陸陸續續點上燈火,天氣悶熱,剛升起的彎月周圍泛著模糊的暈。
允淑拿小扇坐在院子裡扇著,嘆氣,明日進宮,看天色怕會下雨。
她在院中小坐一會兒,孩子心性,撲了幾隻流螢裝在透明琉璃盞裡,便回房睡了。
早晨起來,果然下了雨,還起了風,夏日裡的雨水足,像從天上潑下來,天黑壓壓的一片。
管家給她撐傘,仔細問著,「夫人不如還是等雨小了再走?也不差這點時侯,若是雨不停,就差人去告知尚儀署明日再去?」
允淑搖搖頭,把身上的蓑衣緊一緊,「第一日就不守時,哪裡是去學禮儀的?是老爺叫人去通的話,若因為下雨便不去了,是叫人看老爺的笑話。」
她報恩報的很有原則,下雨也不是什麼大事,左右是坐馬車去的,也不怎麼淋。
管家把她送到門口,扶上馬車,囑咐著:「尚儀署那邊已經安排好了,夫人去了會有人接應,夫人只需安心學習規矩,旁的閒言碎語不必理會。」
她答應著,把蓑衣搭在一邊,窩進了馬車裡。
馬車搖搖晃晃在雨中走著,如飄蕩的浮萍。
穿過長安清冷的街巷,馬車在皇宮側門停住,趕車的小廝在外邊喚她,「夫人?夫人,再往前是宮門了,馬車不能進。」
她答應一聲,挑開馬車厚厚的擋雨簾子,把蓑衣披上。
下來車,雨水淙淙流著,濕了鞋子,她把斗笠繫緊,深吸一口氣,提步往裡去。
拿出內官老爺事先準備的腰牌給禁軍過目,禁軍給她放了行。
她回頭給小廝揮揮手,「回去告訴老爺,我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