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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狀只對安德一個人有意義,因為這些形狀取自他的夢。蟲繭裡是蟲族的女王,孤立無助,同時具有清醒的意識。她在一座高塔上等著他。在他的夢中,他就是在這座塔樓裡與自己的敵人相遇。“你在那裡等的時間更長。”他說,“自從我把你從鏡子後取出來,時間沒過多少年。”
沒過多少年?啊,是的,你以光速旅行,在你的線形延續的思維中,你沒有意識到時間的流逝。但我們意識到了。我們的思維是即時同步性的,對我們來說,時間過得真慢啊,像緩緩流過冰冷玻璃的水銀。三千多年啊,每一分每一秒,我們都意識到了。
“可我還沒有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這裡有一萬個受精卵,等待著降生。
“盧西塔尼亞也許合適,但我說不準。”
讓我們復活吧。
“我正在努力呢。”如果不是為給你們找地方,你以為這麼多年來我會漫遊一個又一個世界?
快點快點快點……
我找到的地方必須安全,對人蟲雙方都安全。在那個地方,我們不必一見到你們就消滅你們。對許多人來說,你們仍然是最可怕的噩夢。真正相信我的書的人其實並不多。他們會譴責我犯下屠滅異族的罪行,但只要發現你們復興了,他們會再一次這麼做的。
在我們種族的歷史上,你是我們瞭解的第一個外族人。我們本族內不需要理解,我們的意識相連相通,彼此理解毫無障礙。現在,我們濃縮為一個個體,你是我們的眼睛和手臂,我們只有你這雙眼睛、這雙手臂。如果我們過分急切的話,請你寬恕我們。
他大笑起來。我寬恕你們?
你的種族太愚蠢了,不知道真相。但我們知道。我們知道是誰殺了我們,不是你。
是我。
你只是他們的工具。
是我。
我們寬恕你。
只有你們重返大地的時候,我才能得到寬恕。
第五章 華倫蒂
安德已經走了四年,但還要再過十八年才能到達目的地。一想到他將以人類歷史上最受憎恨的人的身份抵達盧西塔尼亞,華倫蒂不禁嚇呆了。
今天,我透露說利波是我的兒子,說這話時只有巴克聽到,但一小時之內這個新聞便人人皆知了。他們圍著我,讓塞爾瓦基姆問我這是不是真的,難道我真的已經當上父親了?接著塞爾瓦基姆把利波和我的手放在一起。我一時衝動,擁抱了利波。一見之下,他們一起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音,表示驚愕,我覺得還有肅然起敬的意思。我發現,從那以後,我在他們中間的地位大大提升了。
從中只能得出一種結論:我們迄今為止所見到的坡奇尼奧並不是一個完整的社會,甚至不是典型的雄性。他們或者是未成年的年輕人,或者是老單身漢。沒有一個做父親的。我們猜測,興許連交配過的人都沒有。
我聽說在有些原始社會形態中,單身者自成一群。但坡奇尼奧們不是這樣。這一群單身者是被拋離主流的弱勢群體,他們沒有權力,沒有地位。難怪說起女性時他們的態度既尊崇又蔑視,前一分鐘,沒有她們的同意就不敢作出任何決定;可下一分鐘又告訴我們女人太愚蠢,什麼都不懂,她們是異種。從前我一直按字面意思理解他們的話,於是產生了這種觀念:雌性坡奇尼奧沒有感知力,是一群四蹄著地的大母豬。男性所謂取得她們的同意,跟取得樹的同意一樣,把她們無意義的哼哼聲當作天意,像巫師研究骨頭和灰堆一樣。
可是現在,我意識到女性很可能跟男性一樣有智力,完全不是異種。和我交流的男性之所以有那種怨恨態度,是因為他們被迫獨身,被逐出繁殖過程,在部落中沒有權力。看來,坡奇尼奧與我們交往時和我們一樣小心謹慎,不讓我們接觸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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