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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吳培雲、主任周守清、採購員周林平、村煤礦三坑隊長吳明英,四支“煙筒”竟相排放,他們好像是在比賽抗毒氣功夫,不但不心疼自己辛辛苦苦收種下的菸葉,而且也無視肺葉發出的劇烈的抗議——咳嗽,盡情地殘酷地增加室內煙霧的濃度。“呵——你們在燻狐呀——”張鴻遠一進門就衝著屋裡的人開玩笑。
鄉村人打獵時常常是點著火將洞裡的狐狸燻的暈了,再趕出洞一舉捕之,因此,“燻狐”成了人們日常打渾逗趣的專用詞了。
“是呀,我們不燻,你能從被窩晨爬出來!”張鴻遠的鄰居們吳明英立即發話反唇相譏,諷刺姍姍來遲的“大管家”。
“遠小叔,是不是讓狐狸精給迷住了,晚上不睡,早上不起,你老人家的身子要緊呀!”老實巴腳但說話不知輕重的採購員周林平了順勢“攻擊”張鴻遠。當然,他從來不會有意傷害人,不過卻常常由於說話不看火候而得罪人。
張鴻遠最忌人提狐狸精,因為他老婆劉瑞芬嫵媚豔麗,做閨女時村裡村外的年輕人,被她迷上的有好多,人們悄悄為劉瑞芬起了個外號“狐狸精”,只是劉瑞芬嫁給張鴻遠後,人們才漸漸忌諱當著張鴻遠說這個外號。現在周林平無意之中觸著了張鴻遠的大忌諱,不但讓張鴻遠產生了不快,而且將張鴻遠近一段日子心頭壓抑的火氣點著了。
“你媽的屁,你個小王八懂你媽個屁?你回去問問你媽,怎不勸勸你老子小心著點身子骨?他要是小心點,你媽現在能守寡嗎?”張鴻遠一頓臭罵,連周林平的父親早逝,母親守寡也捎帶上了。
周林平的臉頓時漲紅了,是怒?是氣?反正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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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扯球甚?不要扯淡了。”支書吳培雲猛猛吸了兩口煙,當那菸頭兒幾乎要燙著他的大拇指和食指的一剎那,扔掉菸頭,趕忙制止閒扯說。
“張鴻遠,帳上還有多少錢?三坑漏了水,必須趕快買水泵,有三五百塊就差不多。是吧,林平?”
憋著個大紅臉的林平,聽支書問他話,囔聲囔氣地說:“三百塊,就行啦!”
張鴻遠沒有說話。他的臉上陰雲密佈,那愁雲罩滿了他那瘦長的臉龐,彷彿要順著那兩道弧形皺痕從尖尖的下巴上飄落下來。
屋裡只有煙霧自由自在隨意飄動,在陽光的照射下變幻著千奇百怪的圖形。
吳培雲的話好像一個驚雷劃過張鴻遠的心靈上空。
三坑漏水了!真他媽扯。
開礦採煤有三怕:一怕瓦斯爆炸;二怕頂板塌陷;三怕漏水。漏水有多種原因,一般情況不是採到了水脈上,就是採到了廢舊巷。舊巷積水多,這次冒水,就是採到了一箇舊巷上。
紅地崖的煤在當地是十分有名了。煤,是紅土崖祖祖輩輩活命、娶老婆、生兒養女、傳宗接代的命脈。在這片紅色的泥土下,處處都是黑色的煤炭,而且紅土崖地表覆蓋著紅色的泥土,地下都是厚厚的黑煤,村名叫做紅土崖,很彆扭。這種彆扭被當地稱作一大“圪料”——即彆扭的笑料,而與當地的其餘七種“疙料”並稱“平州八疙料”:
平州城,街疙料;
坩堝壘牆牆不倒;
出了東關問西郊;
馬家莊,儘性趙;
雞窪村,鴿子叫;
紅土崖,黑炭窯;
甘河(村),長流水;
水峪(村),幹河槽。
這首平州八疙料的順口溜,由民間藝人郄富根編說,在正太鐵路沿線十分流傳,紅土崖因為煤,因黑炭窯而聞名遐爾。
然而,三坑冒水了。三坑是剛剛開挖的坑口,產量高、煤質好,是最好的“丈八煤”呀。吳明英常拿三坑的煤比做出納周小梅,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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