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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溫和的笑容,似乎構成了這一方晦澀空間的主調。
平淡,溫煦。
薛山低頭看她的手,問:「手指頭怎麼樣,沒事吧?」
陳逸搖頭,「沒大礙。」
「多久能長得出來?」
「完全長好,得一個月吧。」
一個月?似乎時間有點長。
薛山問:「那你的工作……」
陳逸答:「之前打去院辦說了情況,讓我先休息幾天再上班。」
「嗯。」
時間在分秒流逝,靜下來後,陳逸想到另一件事:「對了,衣服多少錢,我回去拿給你。」
瞬間回到一板一眼的樣子,薛山又感覺到了她身上那股淡淡的疏離感。
他說:「不用了,沒多少,你先換一下看合不合適吧。」
考慮幾秒,陳逸點頭,拿著衣服去了衛生間。
她在隔間裡換上衣服,清楚看到了扯掉吊牌上的標價,開門出去。
方青野坐在輪椅上,彤彤坐在病床上,兩人似乎在玩一個什麼手指遊戲,小姑娘看起來很開心,笑得很開心。
但是她的笑沒有聲音,遠看上去,像是一部默劇。
薛山坐在床沿,目光緊跟著一臉笑意的小姑娘轉動。
陳逸走近了,他抬眼看過來,稍一打量,覺得衣服似乎有點不合身。
「大了?」
衣褲長短倒是合適,但陳逸體型偏瘦一點,穿起來稍顯肥大。
她淡淡笑了一下,「還好。」
方青野抽空瞟了一眼陳逸,眼裡閃光:「哎喲,陳醫生穿這衣裳還挺好看的,不錯啊阿山,挺會買的。」
薛山沒理他,從床底下抽出一條木凳,遞到陳逸面前,「先坐一下。」
陳逸坐下後,講了那對老夫妻的事。
聽完,薛山有些驚訝,「掛在房樑上?」
那一帶就兩三家住戶,都被大水衝垮了,老夫妻倆人掛在哪裡的房樑上避難?
陳逸說,是阿婆的家。
當時她經過那裡,透過屋頂嶄新的瓦片分辨出是阿婆家,並沒有心思去探究裡面是否有人。
她也根本不會猜到,幾乎被洪水淹沒的房屋裡,會有兩名負隅頑抗的老人,緊緊抓住生存的一線生機,與災難鬥爭,最終贏得勝利,等來了救援。
心中那股一直縈繞著的愧意,似乎也終於不那麼強烈存在了。
一切很無奈,一切又都是幸運的。
她就是這種感覺。
疾病和死亡,迫使人產生一股沉重的敬畏,卻也能使人感受到真實生命的可親。
看得出來,薛山也很欣慰,從聽到訊息起,他抿著的唇邊一直泛著笑。
又坐了一會兒,薛山跟陳逸商量起晚上的住宿問題。
薛山的意思,方青野行動不便,他留在這裡陪夜,一來照應他,二來在醫院裡也能方便關注阿婆那邊的情況。但是彤彤不方便留下來,希望陳逸能帶著她一起去住外面的賓館。
陳逸自然不會反對,但她覺得應該要問過小姑娘自己的意思。
薛山喊來彤彤,小姑娘猶豫著看了看陳逸,依戀的目光又落在薛山身上。
最終她點了點頭。
走廊上,懸在天花板上的電子時鐘走到了22點整。
小姑娘對方青野坐的輪椅很好奇,方青野索性把她抱在腿上,滾著輪子在走廊上來來回回,彤彤樂得直笑。
薛山在身後提醒方青野不要胡鬧,注意自己的傷腿。
能讓小姑娘開心,方青野才不管那麼多,再說了,就這點小病小痛的,哪能難到他?
兩人的身影漸漸遠了,暈在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