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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母親，然後下定決心回去後要怎麼做。我要離開家，並且提供她一筆生活津貼。我要永遠脫離廣告業。又來了‐‐瞧我現在這副德行。&rdo;

安德森根本沒在聽。

&ldo;這封信是昨天早上送來的。&rdo;他說道。

&ldo;昨天早上!但是，安迪，小薇三個星期前就過世了。&rdo;

&ldo;我要搞清楚的就是這件事。昨天早上我在桌上發現這封信。&rdo;

他終於毫無保留地說出來，而這也是他首度將此難以置信的事實告訴另一個人。在安德森的記憶中，此時還存留著各式各樣的顏色。綠色的地毯、牆上棕色的鑲板細工、馮恩的石灰色燈蕊絨褲，以及他放在褲管上緊貼膝蓋的蒼白手掌。他懷著得意洋洋的心情，察覺到室內有股緊張的氣氛滋生。某件別有含意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某件意義更為深遠的事情也即將發生，也許是一個手勢或一句話，這都有可能揭露意外的新事實。

內線鈴聲響起。又是茉莉。他抓起電話，咆哮說道：&ldo;我說等我忙完的時候。&rdo;

&ldo;我是雷佛，安迪。你聽起來很激動。&rdo;

&ldo;抱歉，雷佛。我以為‐‐&rdo;

&ldo;沒關係，我知道你非常忙。你可以過來一下嗎?只有一件小事要處理一下。&rdo;

&ldo;我馬上過來。&rdo;

他放下聽筒，但那重要時刻已稍縱即逝。體型瘦長的馮恩正站起身來，他垂著頭，臉上的表情極其古怪。

&ldo;我想知道，關於快變靈你是否有可以讓我們彼此激盪的其他想法，不過，我們找個時間再來談好了。&rdo;他停步於門口，接著說道：&ldo;我要是你，就會把那封信的事忘得一乾二淨。我不會跟別人提起的。&rdo;

安德森走出辦公室去見雷佛時，聽到內線電話的鈴聲大作，但他沒回頭去接。雷佛頓要處理的小事正如同他自己所說的，真的只是一件小事：不過他倒是忘了說，這是一件應該由他來獨立完成的事。這件事，是一份涉及脆即酥這家客戶的工作。威森公司能爭取到脆即酥的廣告預算，是靠威威發想的一句響亮標語：&ldo;咬碎第一口，酥脆不離手‐‐就是脆即酥。&rdo;許多年來，這句標語雖歷經幾度更動，但一直是脆即酥廣告的基本訴求點。如今他們突然變得不滿現狀;雖然每支賣出去的脆即酥棒，都含有一定量的巧克力成分，但他們現在卻開始擔憂有朝一日甜點不再限量供應時，這支廣告對銷路的影響力是否會生變。&ldo;當前方一片平坦時，&rdo;脆即酥的廣告經理，曾提過這個被所有廣告人視為最佳隱喻的問題：&ldo;我們是否該準備全力衝刺?&rdo;他拿人家一筆可觀的薪資，就是要為這種事未雨綢繆，於是他每年照例都會收到一份年度備忘錄，尤其當甜點成為市場上不可或缺的產品時，這份備忘錄就會變得詭辯而強詞奪理，有各種銷售甜點的廣告手法效益和其發展理論，都納入文字之中。而那份備忘錄的用途，是為了讓脆即酥的廣告經理有事可做，好來消磨時間，同時也提供一個品牌地位的形勢描述，其中包括了爭奪糕餅業未來龍頭寶座的長期策略，以及脆即酥拜廣告商快速應變之功而在市場競爭中常保領先優勢。然而，今年的備忘錄可能有些不同;它必須為明天早上將進行討論的新提案護航。既然安德森負責新提案，所以雷佛頓建議備忘錄也應該由他來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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