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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的草莽英雄，打打殺殺還湊合，要是稍微跟他玩點智力遊戲，他就不是對手，沒辦法，誰讓他不識字呢。

大掌櫃跟奶奶都非常珍愛那匹跟楚霸王的馬長得一樣的馬，平常放在狗娃山下面村子裡的老常家養著，每個月給老常家一塊大洋，由老常好草好料地供養著，養得膘肥體壯，通身油亮，那樣嬌生慣養出來的馬，我不知道真正上了戰場能不能派上用場。想到那匹馬，我問奶奶：&ldo;大掌櫃的馬咋樣了?&rdo;

奶奶說：&ldo;誰知道，現在哪裡還有工夫操心馬，恐怕叫保安團給搶走了，那天保安團偷偷摸到我們鼻子底下都沒有人給我們報信，老常他們肯定也遭難了。&rdo;

我們邊說邊聊來到了城門跟前，城門還沒有關，老遠就能感覺到縣城戒備森嚴。城門口站了一堆穿著黑灰色軍衣髒烏鴉一樣的保安團，背著明晃晃的快槍盤查過往行人。他們盤查過往行人非常仔細，不管男女都要在身上從上到下地摸一遍，還要問人家是哪裡人，住在哪裡，進城幹什麼，什麼時候離開等等等等。如果聽到誰的口音不對或者答的話讓他們覺著懷疑，他們馬上就把人領到城門口的房子裡關押起來。

&ldo;這些狗日的藉機會刮油呢，關到那個房子裡頭就是等著家裡人拿錢來贖呢，跟我們綁票沒有啥兩樣。&rdo;奶奶悄聲對我說，這時候她已經從驢身上爬了下來，裝作膽戰心驚的樣子跟在驢屁股後面，我則在前面牽著驢。我們排到了等著進城的人們身後，天早就黑了，進城的人也不多，很快就輪到了我們，一個臉上除了鬍子幾乎再見不到其他零件的保安團過來問我：&ldo;做啥的?&rdo;

在夥裡給夥計們起外號養成的毛病讓我立刻在心裡給他起了個名字叫滿臉毛，我就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話回答：&ldo;看我姑呢，&rdo;又指著驢屁股後面的奶奶說，&ldo;那是我婆。&rdo;當地人把真正意義上的奶奶叫婆。

滿臉毛見我是個半大孩子倒也沒太在意，在我身上胡亂捏了幾把就算過關了。輪到奶奶的時候那人又問：&ldo;老婆子，你進城做啥哩?&rdo;

奶奶說：&ldo;看我女兒，我女兒坐月子呢。&rdo;

那人就追著問：&ldo;你女兒是誰家的?你是哪搭的?&rdo;

奶奶說：&ldo;我女兒在東街上，就是鐵匠陳家，我在雙廟村。&rdo;這都是事先編排好的，如果他們真的調查，東街陳鐵匠就會出面認我們這兩個親戚。陳鐵匠也是我們夥里人，在縣城給我們當眼線。

滿臉毛竟然認識陳鐵匠，&ldo;哦&rdo;了一聲說：&ldo;你是陳鐵匠的丈母孃嗎，我咋沒見過你?&rdo;

奶奶說：&ldo;我女兒你見過沒?你看我跟她像不像?&rdo;

那人對著奶奶的臉看了又看，說：&ldo;臉上長的東西一樣多，有鼻子有眼的，誰說得上像不像。&rdo;

旁裡又過來個瓦刀臉，問滿臉毛：&ldo;咋了?&rdo;

滿臉毛說：&ldo;這婆娘說她是東街上陳鐵匠的丈母孃，鄉裡婆娘娃娃沒啥油水，叫她過去算了。&rdo;

瓦刀臉說：&ldo;搜了沒有?&rdo;

滿臉毛說：&ldo;鄉裡婆娘搜啥呢。&rdo;

瓦刀臉說：&ldo;那不成，不管是誰都要搜一下呢。&rdo;說著便對奶奶吆喝：&ldo;老婆子，過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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