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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甄心一跳:「你知道是他?」
江南攤攤手,無奈道:「嗯,他昨晚跟我說的,門是他關的,傘也是他弄的。」
許甄低目沉默。
「他第一次主動跟我說話,我本來挺氣的,他這麼坦白說了,我就沒計較…」
許甄在聽,書包最靠近背的大夾層裡,雨傘鼓起的形狀摁著她的脊背,很突兀。
雨一直下。
她驀地打斷江南的話,說了一聲再見。快步出了學生會教室。
放學路上。
灰白色的地磚多年未修整,她放快腳步,白色球鞋連帶著白襪子都被濺上斑駁的泥點子,又濕又粘,很不舒服。
她仍然沒慢下速度。
一條馬路,左拐,二十三路公交站,一根瘦弱的杆子上軸著一塊四四方方的藍車牌。
他單肩揹包,安靜地站著,沒有傘,幹淋了一身的雨。頭髮絲似上好的墨磨出的墨水,烏黑稠濃,濕潤的搭著,和他淨白的膚色形成強烈的衝突,像一副鐫著玉面公子的水墨畫。
周圍有女生在明目張膽地看他,相互暗暗低語。
好看是好看。
許甄卻在心裡罵了無數遍。
蠢孩子,傻孩子…
為什麼要把傘偷偷給她,自己淋雨。
為什麼想道歉,不好好說,要這樣彆扭。
許甄緊了緊握傘杆的手指,虛空中丈量著他的身高,把傘舉到可以眷顧他身高的高度。慢步走到他的身邊。
滴落身上的冷雨霎時停滯,許忌漫不經心地側目,看見她皎白的一張臉,眉眼似細工筆勾畫,肌膚透白,在昏聵傍晚,很抓人心神。
許甄舉著傘,問:「這是你給我送的吧?小忌。」
她抿著笑,眼中交錯著複雜的情緒。
為了配合許忌的身高,傘大半邊都遮住了他,而她的左肩已經被雨水氤濕一片。
白色的布料隱約透明,他不經意視線掠過那處,看見一截淡藍色的肩帶起伏,瞬然像被燙到一樣,轉開了視線。
許甄歪頭,看著他側顏某處,而後開口關切地問:「小忌,你這邊耳朵好紅啊,就是這裡,耳骨這裡。」
她一邊說,一邊用閒著那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耳骨。
許忌喉結微動,抬手,骨感的指節落在傘杆上,她手的上方。手指輕輕用力,把傘往她那邊推了大半,聲音低啞:「發炎了。」
許甄知道他有耳洞,還不止一個,好幾個都是打在耳骨上。
「啊…那你還淋雨!」
她語氣裡突然多了幾分家長式的質問型關心。
「嗯。」
「你可以跟我打一把傘的,為什麼這樣?」
許甄的情商驅使她瘋狂地思忖著許忌的舉動,半晌,她開口:「你是不是怕尷尬啊?因為昨天校慶…」
許忌聞言,嘴角很輕地扯了一下。
像在笑,卻不知道是在自嘲還是笑她善解人意。
許甄:「我剛剛遇到江南了。」
她輕笑著,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東西握在手裡。
「你伸手。」
許忌不解。
「你伸手,我給你個東西。」
許忌攤開手掌,手心降落一枚五顏六色的泡泡糖。
許甄笑得溫柔,微風過來,她額邊細發被揚起,細軟乾爽:「獎勵你的,犯了錯勇於認錯道歉。」
女音綿軟乾淨。
許忌看著那顆兒時流行的西瓜泡泡糖,圓滾滾地躺在他掌心,撐起那紅綠相間的條紋包裝紙。
他眉眼微提,撥開糖紙,把糖丟進嘴裡,甜膩的味道在舌尖散漫,蔓延。
糖已經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