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吃人(第2/2 頁)
海賊,一個是被俘的將軍。
“我要去消滅康樂人,他們的海軍”。裘震海找到吳世勳,對面而坐。有酒,苦酒。苦酒難以下嚥。但他還是要咽,他比酒更苦。苦酒難嚥,他也嚥了。他的苦是因為他,他還會給他帶來更多苦。所以,苦酒難嚥。
“我不去”。回答很乾脆,並不出人意料。他也不願他去,只是要告訴他,他有權知道,他同胞的仇人。他可以不去復仇,但他有權知道。
“我也是康樂人”。他在補充,補充說明他在意。他很在意,康樂人知道他的朋友要去消滅康樂人,康樂人就沒有了朋友。朋友不會殺朋友的同胞。但他會,他是東鐸人,他的朋友也是東鐸人,比他更早的朋友。兩個朋友必須取捨,他選擇巴牛,因為巴牛是對的。――必須消滅康樂人。
“康樂人滅了東鐸”。這是最好的理由,這理由不可辯駁。康樂人犯了罪,還在繼續犯罪,他要去伐罪。而消滅,是最直接的方式。最直接的方式,才是最好的方式。
“不是所有康樂人”。他還在狡辯,因為他是康樂人,他要給贖罪的心一個解釋。他不必為這些人贖罪,他是在贖他自己的罪。因為他是康樂人,在這個時代,康樂人都有罪。
“但他們屠滅了所有的東鐸人”。這是個慘案,不可原諒的慘案,需要被審判。但他不是去審判,他要去執行。審判太複雜,他喜歡簡單。簡單往往更有效。
他不再說話,但沉默也可以表達反對,雖然這種反對往往被忽視。他的反對同樣兒被忽視,他只是來告訴他,不需要他的建議。這件事不可改變,命中註定。
所有的酒都是苦的,還是苦不過他。他太苦,苦到酒都感覺到了他的苦,酒不再苦。不苦的酒是水。他在喝水,一直喝水。從他啟航開始,到酒杯落地。
酒杯落地,苦的人死了。死的人還是很苦,苦死的人迴歸了大海。他不再苦,大海更苦,苦得更深。苦海沒有岸,苦海不需要岸,因為苦只有自己覺得,你也可以自認為很幸福。
裘震海不是苦人,一個人苦已足夠。他要讓那些導致他朋友痛苦的人,被海水醃漬。海水太苦,苦到他們的靈魂,靈魂必須贖罪。為別人贖罪,為自己贖罪。
康樂人並不覺得自己有罪,殺人是軍人的義務,區別只是殺什麼人,怎麼殺。殺一個人,還是殺十個人。殺幾百人還是幾千人,還是幾萬人 ,甚至更多。他們生下來不是為了殺人,但活著有時候毫無選擇。
他們也慶幸終極武器毀滅了東鐸,否則他們可能會被別人殺死。現在,他們同樣兒希望運用終極武器,他們仍然有可能被別人殺死。他們要去面對的是戰神,他們正在面對戰神。戰神是敵人的神,是他們的魔鬼,而魔鬼,總是要吃人的。
被吃和吃人,這就是戰爭。吃人的永遠是統治者,被吃的永遠是普通人。這也是戰爭。戰爭就意味著泯滅人性。互不相識的人要致對方於死地,不是因為自身利益,不是因為理想抱負。只是因為某個人願意,或者某些人願意。某個人或某些人,也許是正常人,也許不是,這不重要,只要他們是某個人,或某些人。他們穿的衣服,決定了他們的權利。他們脫下衣服,也會成為被吃的人。但他們不擔心被吃,他們一直穿著衣服,不同的款式,同一種衣服。
被吃的人,不是選錯了衣服,是因為沒有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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