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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關在網咖廁所了,准考證撕碎了當面從馬桶衝下去的。”
賀春景張著嘴巴仰面看陳藩。
陳藩高高坐在山石上,天光灑金似的照下來,他像個傲然坐在自己領地上的王,無懼亦無怖。
賀春景不知道陳藩究竟把內心淬鍊得有多強大,才能熬過這一切,才能如此坦然地提起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又想到自己。事已至此,是否今後自己也將成為陳藩生命中的一道陳傷?在多年後的一天,陳藩也會像這樣雲淡風輕地和他人談論起自己嗎?
正在他發呆的時候,陳藩從假山上一躍而下,跺了跺腳,極自然地朝他伸出了手。
“啊?”賀春景還兀自沉浸在神傷之中,被陳藩這一伸手給打斷了。
“東西呢?”陳藩勾了勾手指。
“什麼東西?”賀春景茫然地想,我又沒拿你家的象牙佛塔。
“哄我的東西啊!”陳藩大言不慚,臉上沒有半點傷心的樣子。
賀春景這才想起來陳大少爺正在玩強買強賣,不聽故事不給安慰小禮物就要把自己扣下洗三個月的碗。可他看看周圍這一院子的石頭野草,再難變出什麼花來,於是可憐巴巴地開口:“你家碗多嗎?”
陳藩樂了:“碗盤杯碟鐵鍋大勺都得刷啊!”
賀春景罵了句得寸進尺欺人太甚,而後一拍腦門終於想出自己能弄什麼了。
“紙巾你帶了嗎?”賀春景問陳藩,後者果然隨身帶著那一包香噴噴的手帕紙。
陳藩慣用的這種手帕紙質量好,又厚又韌。賀春景放輕了動作,手裡翻折擺弄幾下,用平時用手絹折布老鼠的步驟,折了只火腿腸似的紙老鼠出來。
“給你。”賀春景把紙老鼠往陳藩手裡一塞,贖身了。
陳藩拿起來左看右看,還是比較滿意的:“挺好,一看就是親生的。”
“去你的。”賀春景拿手指頭戳他肋骨,把人戳得一蹦。
陳藩念在賀春景是個病號的份上沒有還擊,只從路邊揪了根長長的狗尾巴草往他脖子上耳朵上搔癢癢,兩人笑作一團。
荒園和假山都沒有變,可身在其中的人心境卻與來時不同了。兩個人彼此吐露、傾訴,將對方心頭的擔子分了一部分去,就像溺水的人得以短暫地呼吸那樣,從彼此的故事裡獲得了微小的一點安慰。
他們看著彼此的臉,太陽光劈頭蓋臉潑下來,周圍枯黃的草木映出一地金光。方才那些看了只覺得頹敗的景色,忽然又都煥發了。
兩人在假山前鬧了一陣子,彷彿過往的慘淡時光就這麼飛灰似的消散了,好像那一隻草編的兔子、紙折的老鼠,真就能把他們哄得忘了傷忘了痛,忘了這些年悶在心裡的委屈似的。
“藩藩!”
別墅樓上傳來吳湘的喊聲。
陳藩與賀春景紛紛停下手,陳藩遠遠應了一句。
吳湘的聲音又從樓上飄下來,大致意思是趙素丹想看兒子了,叫陳藩上去一趟。
“我得上樓一趟,你是在這再逛逛,還是回大廳看看二世?”陳藩理了理散亂下來的劉海,又替賀春景摘了頭頂粘上的草葉子。
“二世?”賀春景不知道這地方什麼時候又冒出來個二世。
“毛腸二世,剛出生那個,我剛想好的名字。”陳藩齜著一口小白牙在那樂。
賀春景對他的起名技術表示無語:“你還挺會省事的,以後二世生了叫三世,三世生了叫四世,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子子孫孫無窮盡也。”
“那是。”陳藩一抬下巴,還挺自豪,“你去看二世?”
賀春景猶豫地看看樓上,又看看陳藩:“我能不能……”
陳藩歪著腦袋看他一眼:“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