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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說了。&rdo;何敬真打斷他後邊大段大段的發揮,說了重點,&ldo;這事只有你一人知情……&rdo;
狗皮膏藥這時心有靈犀,馬上自動自發接上話頭,&ldo;若是露出去一絲一毫,叫我腸穿肚爛,當場死在哥面前!&rdo;這誓夠毒的,不得好死還不算,還要死在正主兒面前!
何敬真頷首認了,讓他拿上鋪蓋卷滾蛋,他還偏不願,說什麼既然都知情了,怎麼還不讓我看顧看顧,守門也好啊,萬一有心存不軌的闖進來咋辦?
第二輪發作又開始了,何敬真沒力氣搭理他,愛咋咋地!
狗皮膏藥當真把鋪蓋卷拖到了門口,在那兒喝西北風,凍得上下牙齒磕出節奏來,還不忘三不五時打問一聲:哥,你咋樣?還能挺住麼?
哥,你要喝口水潤潤嗓子麼?……
哥……要不還是讓我幫幫你吧……
閉嘴!!
何敬真嘶聲砸過去一個&ldo;閉門羹&rdo;,他就又縮回去了。
他們一個在胡床上死熬,一個在營帳門口替別人死熬、幫別人使勁、為別人的疼癢而疼癢,使勁使得全情投入,一場發作完完整整熬下來,兩人都精濕。一個癱在胡床上完全虛脫,一個堵在門口邊,冷汗熱汗出了一身又一身,落湯雞似的狼狽。
&ldo;好了……熬過去就好了……&rdo;
狗皮膏藥邊叨叨邊挨過去,捱到床邊看一眼何敬真。見他一張臉慘白透青,瞳神散而且空。下嘴唇徹底爛了,血痂子是凝合又咬破、咬破又凝合後疊出來的厚度,乾涸之後收成一道紫紅帶黑的疤。兩條胳膊上齒痕斑駁,沒有一塊好肉。
只一眼就涕淚滂沱,哭得肆恣:哥,你回苗疆去吧,去和那苗女說說好話,哪怕跪地求饒也好過受這份活罪啊!……這要是在戰場上發作起來呢?再大本事也經不起這麼折騰啊……
再說了,次次這樣發作,陪熬的比正經熬的好不到哪去,多來幾次非把他這&ldo;陪熬&rdo;的先熬死不可!
這麼一想,狗皮膏藥哭得愈加難看。
還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呢,指望說動他,讓他&ldo;浪子回頭&rdo;,讓他把欠人家的還上,還淨想好事‐‐說不定他肯回去了人家就把蠱給解了呢?
何敬真閉著眼,虛得說不出話來,心裡笑狗皮膏藥天真‐‐ 一筆不死不休的情債,是回去說幾句好話就能銷帳的麼?受活罪總比一次次心如死灰的好。好千倍萬倍。
所幸轉天輪休,何敬真不用到校場點卯,歇過一天,第三日便沒事人一樣該幹嘛幹嘛了。
年二十九那天,發餉了。餉銀與之前的犒賞合在一起很有些可觀,新兵蛋子們興興頭頭地尋幾個識文斷字又好說話的袍澤代筆,先寫封家書存著,待到信差來了再把餉銀一同託回去。
何敬真也被捉去做了個代筆的,一來他一筆字漂亮極了,二來他人和氣沒架子,讓怎麼寫就怎麼寫,即便後來有刪減需要重新謄一遍他也不惱,十分耐煩。代寫了幾十封書信,見狗皮膏藥遠遠站著觀望,縮手縮腳的,想過又不敢過的樣子,就招手讓他過來:陳大牛!可是要代寫家書?要寫就快,我這兒要收攤了!
狗皮膏藥磨蹭著、忸怩著,走到他面前蒼蠅似的嗡一句:&ldo;我……我不知道地址該寫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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