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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得吱吱作響。早已睡下的慕容舒清被門的響聲驚醒,細聽之下,並不是風吹動門扉的聲音,而是有人在敲門。可是這麼晚了,誰還會敲門呢?壓下心中的疑惑,慕容舒清問道:“誰?”
“主子。”門外,是一道冷硬的男聲。
是炎雨,慕容舒清立刻起身,他這個時候來找她,必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披了一件厚重的棉錦,點了燈,慕容舒清給炎雨開了房門。
藉著手中的燭光,可以看到炎雨的臉色並不好看,本就剛毅冷硬的臉上,現在佈滿了陰霾。炎雨雖然平時就是一張冷酷少語的臉,可是臉色這樣嚴肅和陰沉卻是十分少有的。
才進了屋,慕容舒清便問道:“怎麼了?”炎雨這個時間來找她,加上他現在的臉色,讓慕容舒清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炎雨劍眉緊蹙,冷冷的說道:“東隅送往臨風關的八萬石糧食於昨日凌晨被全部焚燬。”
“什麼?”果然,炎雨簡單的陳述印證了她的想法,也差點驚掉她手中的燭臺。
慕容舒清走進這梅林環繞,院中卻無一棵梅樹的小院,除了簡單,沒有什麼可以用來描述它的,就只是一屋,一幾,一琴,一人罷了。甚至是那簡易搭成的院門上,也隻字未題,如一般的農家小院般,沒有任何附庸風雅之物。院中沒有石凳竹椅之類的,矮几旁放著幾個草編的軟墊。隨便拿起一個,慕容舒清在楚吟身邊坐下。
“你們有決定了?”楚吟收了木箏,那張總是漠然的臉染上了淡淡的笑意,這個女子總能讓他不能忽視,進了幻陣中,也未見她驚慌失措,閒坐在梅林間,還能面含微笑,是胸有成竹才這般淡定從容,還是不知死活到近乎盲目樂觀。不管是怎樣,她都成功了,他有些留戀她清淡微溫的笑容,還不想她死。
慕容舒清搖搖頭,回道:“我說過這並不由我來決定。”
為自己斟了一杯茶,楚吟勾起唇角,那深邃如海的眼掠過一抹波瀾,用他特有的慵懶嗓音悠然的問道:“那你跟著我是為了什麼?”
慕容舒清並沒有馬上回答他,拿起面前已經擺著的一杯泉葚,淡綠的茶湯清潤亮透,茶香也醇厚誘人,手中淡淡的餘溫顯示著這杯極品泉葚已經涼了。慕容舒清細細的喝下,才緩緩回道:“想要問你一件事。”
楚吟揚眉一笑,等著慕容舒清接下來的問題。
慕容舒清直視著那雙冷漠深沉的眼,問道:“你很喜歡看到人性掙扎的一面?”
楚吟沒有想到,慕容舒清會這麼問,她的敏銳才思,直言不諱,讓他心頭滑過一絲無解的震動。微訝過後,楚吟竟是朗笑出聲,毫不避諱的回道:“是的,你不覺得很有趣嗎?”那些所謂的正義之士一邊嚷嚷著君子之風,禮義廉恥,一邊心狠手辣,幹盡了齷齪殘忍之事。對他們來說,這或者根本就算不得什麼掙扎。
慕容舒清微微低下頭,不願意去看楚吟現在那雙已失去平靜,有些魔魅的眼。將一直捏在手中的那枝寒梅放在桌上,慕容舒清為楚吟斟了一杯茶,輕推至他面前,溫潤的聲音低低的嘆道:“掙扎的結果,無非是善的更善,惡的更惡罷了,並沒有任何懸念。”
她的低嘆輕輕淺淺,既沒有反駁楚吟對於人性的不屑,也沒有試圖宣揚人性本善的論調。就只是那樣清淺的幾句,便讓那所謂人性掙扎的“有趣”變得無味。
“你叫什麼名字?”楚吟忽然很想知道這個奇特的女子是誰。
“慕容舒清。”
“你就是慕容舒清?”聽她叫祁睿大哥,他猜想她會是祁家人,只是沒想到她就是慕容家的主子,難怪這樣的與眾不同。也難怪會有那麼多的人想要她死,又有那麼多人要她活了。
最近她似乎“名聲鵲起”,慕容舒清好笑回道:“我不知道自己這麼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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