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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 邛人將住所,建在山林更深處,臨邛有條山道能直達他們的聚落,但並不在竹裡境內。
紅杉落葉, 紅艷似火, 落滿溪畔, 在飄舞的紅葉間,劉弘看到裊裊升空的黑色煙霧,似乎還很遠,或者再過一個山頭,就能尋覓到火源。
即使是這些沒見過什麼世面的竹裡農民,他們也知道多半是戰火。
&ldo;回去吧。&rdo;
春爹掃落頭上的葉子, 執著長矛往回頭,他在前領隊,眾人跟隨。劉弘回頭最後看一眼這美麗的溪畔,成片的紅杉林,將去路鋪墊成晚霞,和天際的西薄的太陽相映輝。這裡如此靜謐美好,他不知為何想起莊揚。
這份靜謐美好,在這動盪的局勢下,只怕早晚也要被打破。
一行人,走出紅杉林,見到熟悉的竹林,才都安心下來。他們並不吃竹子,但他們在竹林環繞中成長,見慣那一份經年不褪色的綠意。
回到竹裡,面對詢問的老人婦女,春爹說:無事,火在很遠的地方燒起,不會燒過來。
劉弘走向莊家,他坐在莊家院子,將身上背負的弓箭取下,用袖子擦拭臉上的塵灰和汗水。
蛋餅走來,朝他搖動尾巴,用溫熱的舌頭,舔著劉弘的手。它一身的毛髮光滑,有一雙溫和的小眼睛,做為一頭菜狗,它的狗生真是安逸舒適。
竹裡有劉弘想守護的東西,甚至連這麼一條二郎養的犬,他也不忍它遭殃。
&ldo;回來了。&rdo;
莊揚走來,他挨著劉弘坐下,手貼放在身側。
&ldo;二郎,我們去了一處落著紅葉的樹林,還有條溪流。&rdo;
劉弘握住莊揚的手,兩人捱得近,不湊上前來仔細看的話,不會發覺他們雙手相握。
莊揚沒有抽回手,臉上的神色不變。他像似在默許劉弘一些小動作,彷彿這並無不妥,很自然。
&ldo;火就在溪流前方的山上燒著,看不清楚是怎樣的地方,燒的是屋舍還是樹木。&rdo;
&ldo;我聽安世說,夷人動亂,縣裡派兵前往平亂,已有數日。&rdo;
袁安世在縣令手下擔任小文職,在這些年的苛捐雜稅之下,袁家越發貧窮,安世被迫出仕。
&ldo;這世道,真是生靈塗炭。&rdo;
莊揚想像得出燃燒的山林裡,哭喊的人們,還有四處奔逃的動物。
劉弘握緊莊揚的手,用粗糙的指腹輕輕磨蹭莊揚的光滑手背,他執住莊揚的手,護他一輩子。
莊揚緩緩將手抽回,劉弘抬頭一看,阿易突然出現在院中,身上背著柴火。
&ldo;阿弘你回來啦,是山火嗎&rdo;
阿易揮著砍刀,指著西面山林。
&ldo;燒得遠,在好幾個山頭外呢。&rdo;
劉弘起身,將弓箭背負,天色將黑,他也該回家去了。
&ldo;二郎,我回去了。&rdo;
莊揚頷首,他把跟隨在劉弘身後的蛋餅喚回去。
自從莊平去縣裡讀書,蛋餅和劉弘很親近,也是奇怪,劉弘高大英武,膽小的蛋餅本該見了他就跑才是‐‐讓劉弘享受老段和武亭長的待遇。
回到家中,劉母將食物端上木案,母子倆在油燈下就餐。劉母不大在意外面的情況,大概因為她的兒子強大到能保護她;再則,她少女時期,也見過動亂的情景,並且從那個萬念俱灰的年頭裡活過來,她的內心堅韌。
&ldo;阿母,你早些歇息,不要再織布。&rdo;
自從章長生給家裡送來一架新式的織機,劉母又開始她那沒日沒夜的織布生活。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