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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抱琴走入了公主府,天香依舊在繡著一方錦帕,感覺到有人從身後走近,回頭一看是素貞,連忙把錦帕藏在身後,“駙,駙馬,我聽嬤嬤說父皇遣你去妙州巡視吏治,不是有好多工作需要準備麼,怎麼回來得這樣早?”
看到她慌張藏起繡帕的臉紅模樣,素貞不禁莞爾,是繡給自己的吧,她繡得這樣慢,只怕還沒繡完就已經恢復了她原本的感情,想來這方錦帕自己是永遠都收不到了。“臣想著先來向公主辭行,再下去忙碌,事情趕得急,明兒一早就出發。”
天香趕忙遮掩著將繡帕塞進了離自己最近的櫃子裡,才留意到素貞懷裡抱著一把琴,於是對素貞嫣然一笑,“'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妙州離京城不足半日路程,駙馬且去吧,天香一定備好美酒,等君回來對酌。”
☆、卷五 合戰(三十)
冬日裡難得的暖陽,照得人心中自然是暖洋洋。素貞坐在離京的轎子裡,單手擎著轎簾,和著朝陽回望身後紅牆黃瓦的皇城,此一去,定要救出老父,將害死繼母的王公公繩之以法,只是不知那之後自己還能不能再回來。
陝西的災民還等著救濟,遼東的兵餉還等著籌措,江南幾州的水利已經亟待重修,可這些沒了她“馮紹民”,朝中還會有劉丞相主持,劉長贏、李兆廷幫扶。這座皇城中最令她放心不下的,還是那個說過要等她回來對酌的天香公主吧。
“兩人對酌山花開,一杯一杯復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
看來變文靜之後的天香公主,不只讀《菜根譚》,還讀了唐詩,那不知她有沒有讀到“當君懷歸日,是妾斷腸時”?
想到這裡,素貞不禁低頭哂笑自己,怎麼突然想起這麼哀怨的詩句,弄得她和天香之間真的像久別的夫婦一般。
去妙州的路途雖是不遠,王公公卻是藉口初冬天涼執意不肯騎馬前往,憑人力小轎這般緩慢的速度,怕是他有意為妙州的“獻金子戶”們拖延時間吧。
當然素貞並不會在意這一層,坐轎就坐轎吧,自己晚一點到,先期前往妙州私訪的李兆廷和劉倩也能多一點時間暗訪。
又想起李兆廷。從“情人”到“同僚”的身份轉變也已經進行了幾個月之久了,至少他看向素貞的眼神再沒有從前那麼熱烈了,這讓素貞多少感到有些心安,這段感情既然放不下,不如作為回憶藏在心底,至少曾經愛過,經歷過。時間果然可以沖淡一切,素貞輕嘆,坦然面對曾經的愛人,原來並沒有她從前以為的那麼難。
轎子最終趕在太陽下山前進了妙州府城,素貞掀簾看去,街道上依舊是人來人往,繁華如昔,幾個月前的變故畢竟只是知府大人的家事,於在妙州府生活的百姓而言,不過是在茶餘飯後多了幾聲唏噓而已。
殘陽透過頹圮的圍牆溜進已經廢棄的妙州府衙,撫上素貞此刻正極力剋制著情緒的面龐,總算為她蒼白的面上添了些色彩。雖然幾個月來已經習慣了靠隱忍和剋制來面對和馮素貞有關的人和事,但如今看到這個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已是一片斷井殘垣,思及物非人也非,還是忍不住悲從中來。
大概這才是最讓人痛苦的,滿心的悲傷無從發洩,卻還要面色如常的小心應對王公公的刻意試探,當素貞看到已經瘋癲的老父被鎖在院中的籠子裡時,她覺得自己雙眼似要冒出火來,可卻終究還是不能流出淚來,如果忍不了當下,父親恐怕就要永遠生活在這木籠之中了。
素貞只能強忍淚水,憤恨的微甩袍袖,不再看向蒼老憔悴、已是瘋癲的父親。幸而李兆廷在一旁助言,才沒讓王公公繼續對她們父女的這場身心折磨。
終是忍住了沒讓一滴淚水掉下來,眼淚只屬於過去的馮素貞,而她是奉旨欽差“馮紹民”。
自有欽差衛隊收拾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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