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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妃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打斷她的話,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皇后娘娘乃六宮表率,沒想到竟會做出與侍衛私通之事,簡直丟盡了國公府的臉面!」
她眼睜睜的看著皇后喝下那酒壺中的酒水,也不知為何皇后竟像是個沒事人一樣,不光沒有絲毫的中藥之症,連那偏殿裡的侍衛也莫名消失的無影無蹤。
但不管今日如何,哪怕皇后僥倖逃過那一劫,也絕對想不到,她還有留有一手。
純妃從林瑟瑟手中奪過香囊,從香囊中取出一張摺疊的紙條,只見紙條上寫著一行娟秀的小字: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去年太后患疾,皇后曾親自抄寫佛經以表孝心,太后一向不喜皇后,便將那些佛經都壓進了庫房的木頭箱子裡。
張仁身為內務府總管,每半年都會派人去各個宮殿清點打掃,想悄無聲息的拿走些壓箱底的佛經,便是件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
她穿越前曾學過幾年書法,又有前世那十多年的寫作基礎打底,臨摹皇后的字跡,自然不在話下。
純妃唇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臉上卻帶著大義滅親的凜然,將紙條上的那行情詩念出來後,氣憤的質問道:「皇后還想如何狡辯?」
皇帝聽著那句『人約黃昏後』,雙掌下意識的緊握成拳,他緩緩的闔上了眼,人證物證都在,皇后與人私通已是鐵證如山。
皇后幹出這種醜事,便是司徒聲在此地,也沒有理由阻礙他清理門戶。
他驀地張開了眼,低聲喝道:「來人——」
林瑟瑟一動不動,面上沒有一絲慌張,似乎沒有準備要解釋什麼的意思。
杏芽卻被嚇得淚流滿面,跪在她身側朝著皇帝叩了兩個響頭:「皇上,昨日坤寧宮遭了賊,娘娘這香囊是被人偷走的……」
皇帝的話音一頓,皺起眉頭,朝著林瑟瑟的方向看去。
只見她挺直了腰脊,面色無畏,也不見心虛之色,只是她的眼眶微微泛紅,眸中似乎含著盈盈淚水。
他的唇張了張,方才要說的話,卻是卡在喉嚨裡吐不出來了。
純妃瞧見皇帝神色遲疑,一臉失神的望著林瑟瑟,心中妒火騰的燃起,咬著一口銀牙道:「皇后如何能證明那香囊是被人偷走的?香囊中的紙條,皇后又作何解釋?」
林瑟瑟抬起削瘦的下頜,總算是緩緩開了口:「本宮在赴宴之前,便察覺宮中失竊,為防止被有心人栽贓陷害,提前命杏芽去慎刑司做了報備……」
她嗓音中帶著濃濃的疲倦,望著皇帝的眸光中滿是失望之色:「臣妾說的是否屬實,皇上去慎刑司一問便知。」
皇帝被她那一眼看的十分心梗,他不由自主的想道,若她真是被人栽贓冤枉的,此刻定然是對他心灰意冷。
她如此相信他,事事為他著想,但他卻從始至終沒有給予過她一絲信任,甚至每次在她被人陷害栽贓時,他都被人矇蔽了雙眼,一次次的質問她、傷害她。
一想起她那飽含失望的眼神,他的心裡就有些不舒服,像是被人攥住了心臟,呼吸都變得不怎麼順暢了。
皇帝沉默許久,終是開口吩咐身邊的太監,去慎刑司求證一番。
不管怎麼說,此事既然已經發生,若皇后真是清白,那也需要證據佐證,總不能空口白牙說什麼便是什麼。
更何況,他還要給太后一個交代,給後宮所有妃嬪一個交代。
御花園驀地安靜下來,猶如墳地一般死寂無聲。
純妃的臉色有些泛白,她好像感知到了什麼,心中惴惴不安,方才盛氣凌人的模樣已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不敢抬頭去看皇后,更不敢去看皇上,她已經猜到了事情接下來的發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