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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聲抽噎:「別丟下我,我怕黑。」
理智彷彿在這一刻潰散消失,蒼白的大掌叩住她的後腦勺,帶著一絲幾近瘋癲的掠奪。
衿帶被削瘦的指尖勾散,在他掌心觸上心口的一瞬,林瑟瑟的脊背微微繃緊,淚水從眼角不可抑制的向下淌落。
她試圖控制自己的情緒,明明尾隨他的這一路上,她已經說服了自己。
但不管如何,她的心中還是依舊充滿了恐懼。
她的淚水滾燙,滴落在他的腕間,令他的動作緩緩停了下來。
他的手臂在顫抖,不知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將掌心合攏,緩緩垂放了下去。
「離我遠一點。」
他的嗓音嘶啞,像是行走在沙漠中,暴曬幾日未沾過清水的瀕死之人。
林瑟瑟拼命的搖著頭,抓住他的手,又重新按了上去。
司徒聲猩紅著雙眼,一掌拍在她的肩頭,用力的將她推搡出老遠:「我讓你滾——」
她被推的猝不及防,身子驀地失去平衡,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他手中的玉簪還是揮落了下去,一下,一下,又一下。
她彷彿聽進了血液迸濺出來的聲音,火摺子從他指尖悄然墜落,微弱的光芒映出他蕭瑟孤寂的身影。
那一抹淡淡的光熄滅了,暗道又恢復了漆黑一片,他的背影與黑暗融為一體,直至消失不見。
不知過了多久,淚水都已經乾涸在了她的臉頰上,她才顫著發軟的小腿,手臂用力的撐住牆面,緩緩的站了起來。
她的手心上沾滿了汙泥,便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將散落的衣襟重新系好,又理了理鬢間凌亂的青絲。
林瑟瑟彎腰拾起地上的火摺子,熄滅的火摺子被重新吹燃,淡淡的微光映出腳下的掐絲鎏金面具。
她愣了愣,將那面具拾起,用手帕細細擦乾淨後,小心翼翼的收入了袖中。
這條暗道很長,一眼望不到邊際,她湊著火摺子的微光往前走去,不知走了多久才看到一絲曙光。
許是怕她找不到出去的暗道機關,又或者是他離去的太過匆忙忘記關合暗門,總之暗道的大門是敞開的,她很輕鬆的便走了出去。
這條暗道通的是無人居住的景陽宮,景陽宮素有冷宮的稱號,傳說夜裡三更便會傳來女子的啜泣聲,常有人說此地鬧鬼,平日更是甚少有人來此。
林瑟瑟不怕鬼,她是天上的仙子,若真的有鬼,那也該怕她才是。
不過不知是不是她幻聽了,從景陽宮離開時,她隱約聽到宮殿深處傳來女子哼曲子的聲音。
聽著那曲調,舒緩而輕柔,有些像是民間的搖籃曲。
那聲音很快便消失了,林瑟瑟沒有多作停留,快步離開了破敗的院落。
景陽宮緊挨著御花園,皇帝方才沒在偏殿裡找到她,也不知純妃如何解釋的,想必現在所有人都正在尋她。
她整理好衣裙,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沿著宮牆下的陰影,朝著御花園中走去。
皇帝已經從鍾粹宮偏殿,回了御花園之中,氣氛劍拔弩張。
臣子們早已離去,太后一時氣血攻心暈倒了過去,被送至慈寧宮休憩,而妃嬪們跪坐在席間,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御花園中燈火通明,四處都是手執火把的侍衛,似乎是在尋找什麼。
不知是誰先看到了林瑟瑟,遠遠的喊了一嗓子『找到皇后娘娘了』,眾人低埋的腦袋皆抬起,不約而同的朝她看來。
皇帝的臉色鐵黑,手中攥著的香囊在指間扭曲變形:「你去哪了?」
林瑟瑟挺直了腰身,眨了眨乾澀的眼睛,面不改色道:「有個不長眼的宮女,弄髒了臣妾的宮裝,臣妾不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