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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沒說完,及至豐姨稍稍眨了個眼睛,再抬頭凝神往前一看,又哪還有晏欺薛嵐因二人的蹤影?
她自然知道晏欺一身絕妙輕功向來使得來去無影,卻萬萬沒想到會在她話說半截兒的時候直接撒腿開溜,如今放眼望向滿樓上下一片喧鬧歡騰,竟當真是連片雪白的衣角都沒能留下。
「太可恨了,這小兔崽子,拿我當猴耍呢!」她咬牙切齒地抱起手臂來,狠狠朝地跺了幾腳,末了,又一反常態將那幾枚胭脂捂在心窩窩裡,心疼又遺憾地道,「美人兒心,海底針喲!」
第54章 師父,你有奶嗎?
然而此時此刻, 另一頭隔過漫天嘈雜紛亂的屋簷最頂端, 薛嵐因折了腰窩在晏欺懷裡笑得前俯後仰,連連拍著他的胸口道:「哈哈哈哈……師父,你也有被人罵小兔崽子這天, 我算是見識到了!」
「你還笑。」晏欺無可奈何地偏轉目光, 從高處遠望璧雲城人影燈火綿延不絕的四面街道,雖暫且未曾發覺任何異常,心底卻終是落了一塊挪移不開的巨石,久久無法釋懷。
早前洗心谷底一戰之後, 他修為已然折損大半,隨後又被困在長行居內封鎖數日,一身內力更是耗得所剩無幾, 如今若讓那敏銳又多疑的谷鶴白嗅到半點不對的氣息,他們師徒二人怕是要一起被抓往聆台山上任人處置。
如果晏欺的判斷沒有出現失誤的話,昨天夜裡上門叨擾豐姨的那對年輕「夫妻」,必定是谷鶴白和沈妙舟無疑, 而他們所攜帶的那柄巨型石刀, 也極有可能是昔日在沽離鎮地底有過一面之緣的凶煞邪器——厲鬼刀。
先不說為何厲鬼刀會被他二人帶到璧雲城中,單單憑晏欺此時吊著半條命的幾成功力, 壓根不是谷鶴白和沈妙舟兩個人的對手。
而且——
晏欺側目深深望了一眼伏在他肩頭笑得正歡的薛嵐因。
他不能……
不能讓薛嵐因再次回到聆台山上。哪怕是同那群人面獸心的偽正派人士呼吸同一片空氣,都絕對不能夠容許。
「薛小矛,別笑了。」晏欺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我有事得讓你替我去辦。」
「嗯?什麼?」薛嵐因支著他的胳膊扶穩身形, 面上笑意猶在,卻勉強擠出了幾分認真傾聽的樣子,「怎麼了?」
晏欺面不改色道:「我總覺得……方才豐姨所說的石刀有些問題,得留下來看看。」
薛嵐因怔然道:「什麼問題?」
晏欺搖了搖手,聲線平淡道:「你滿腦子渾水,說了也聽不明白。眼下急著趕路,你先我一步到城北去備兩匹馬來,我得留這裡觀察小半個時辰。」
薛嵐因一聽,哪得樂意?當即從他懷裡蹦了出來,死命搖頭道:「你又想差我一人出去備馬?上次也是這樣,等我轉頭回來,就沒見到你人了。」
晏欺心說我就算跟你呆一塊了,到時候真要出什麼問題,還不是得一起完蛋?
他想是這麼想的,事實上,卻得說好話將狗徒弟哄著,片刻也不能逆著他的毛捋:「聽話,你趕緊去把馬匹備妥了,我一會兒就過來找你。」
「你讓我去,我就去了?」薛嵐因固執道,「不去,打死不去!我說了幹什麼都得和你一起,你要留這兒,我便陪你一起留。」
——徒弟養肥了,不好忽悠了。
晏欺同他對峙一陣,只覺頭疼欲裂,有口難言:「薛小矛,你沒斷奶是吧?讓你辦點事情,話都不聽了?」
薛嵐因理直氣壯道:「你有奶沒有,叫我如何能斷?」
晏欺終於忍無可忍,閉了眼睛,直接喝罵出聲道:「……你快給我滾!」
言罷,攔手往外一揮,竟不由分說將薛嵐因從屋頂上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