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第2/3 頁)
溫塔也正是看到了這個機會,才會為兒子娶來北朝公主,希望利用北朝勢力來挾制另外兩方。
但溫塔已死,北朝遠水救不了近火,不肯輕易起戰端,小公主來到草原上,跟大利可汗就成了兩個孤兒一樣,那欽和敕彌如何會將這兩個乳臭未乾的人放在眼裡。
“但凡大利可汗聰明一些,就應該選擇與你聯手。”
聽到這裡,陸惟忽然道。
此前他對柔然的情況也有些瞭解,但遠沒有公主親自見聞親口講述來得如此詳實。
其中驚濤駭浪,陰暗兇險,便是剛剛開了個頭,也已經撲面而來,如同親臨。
他捏了捏對方的手,感覺公主並未因為回憶從前而緊張出汗,這才稍稍放心。
“人身處其中,不是那麼容易能認清現狀的。尤其是一個從小到大在草原上生活的人,你讓他一下子就想明白,向情勢做出低頭,幾乎不可能。”
公主如是道,因為她當時在草原上面臨的境況,比她來柔然之前想象的更要艱難無數倍。
整整一個月,她還未見到大利可汗,卻已經遭遇第一次刁難。
那欽派人過來請公主,說王庭將會舉行一場盛大的祭祀,要新可敦前去觀禮。
柔然崇拜神明,天地日月星辰無所不拜,更有負責占卜祭祀的祭司薩滿,掌握神權,地位特殊,連可汗見了也要尊敬三分。
這等場合,公主自然是要去的,她雖然還未與大利可汗見面,名義上已經是新可敦,不可缺席。
在來此之前,公主也曾瞭解過柔然的祭祀習俗,但從未想過,自己會看見一場人祭。
人祭,即人牲活口,焚燒祭天。
祭品從何處來?
自然是奴隸。
年邁老弱的不要,那是褻瀆神靈,要年輕力壯的男子,或者少女、男女童等。
這樣的柔然人都是珍貴勞動力,不可能拿來祭祀,只有從漢地擄來奴隸,才是這場祭祀上的主角。
而公主,被半強迫過來觀看的,便是親眼見證她的同胞被砍下頭顱,鮮血為祀,或孩童被綁在木架上,腳踩荊棘,活活燒死,以肉身獻祭。
公主吐了。
殘酷在她人生中第一次如此被具象描繪出來
() 。
何止是她無法想象,陪同她來到草原上的中原人,也有許多實在受不住這血淋淋的場面而嘔吐。
柔然貴族們在旁邊高聲嘲笑,譏諷中原人的柔弱,毫不掩飾懷疑公主這樣柔弱的軀體怎麼能誕下未來柔然的繼承人。
耳邊的聲音不斷放大,在腦海中迴盪,公主感覺這個世界離自己很近又很遠,長安那些生活彷彿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而她現在身處地獄之中。
她很清楚,這不僅僅是一場祭祀,更是一個下馬威,赤裸裸的恐嚇。
柔然人用她同胞的鮮血告訴她,這裡,是柔然的地盤,別說她一個北朝公主,就是北朝皇帝來了,也要忍氣吞聲,乖乖從命。
祭祀之後,幾乎雙腿癱軟無法走路的公主被人攙扶回去,可這還不算完,那欽很快派人送來餐食,是一大盤同樣血淋淋沒有煮過的生肉。
對方沒有說明是什麼肉,但公主看著很像人肉。
她不想吃,來者囂張地告訴她,如果她不吃,她帶來的侍從就會被拖走一個,以對葉護無禮的罪名被處死。
陪公主過來的隊伍有數百人,她是無法護住所有人的,而這幾百人裡還有婦人女郎,即使奮起反抗也會很快被擊殺。
公主別無選擇。
她終於體會到比去和親時還殘酷的命運,那些野獸一樣的人,樂於看見她的衣裳血肉乃至尊嚴被一層層剝下,再將她按在地上反覆碾壓蹂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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