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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星星&rdo;的神色，樂了：&ldo;用苗話也聽不懂？我說的是既來之則安之，換成大白話就是‐‐既然來了就啥也別想，先學著，學懂了再想其他。&rdo;

何敬真其實不是不懂，只是讓老頭嚇了一大跳。誰能想到老頭這麼樣式一個人，居然還能把苗民土話說得這般順溜。太本事了！

&ldo;我不能花他們給的錢，花了，要是沒本事攢回來，崑崙就是他們的了。&rdo;八歲掛零九歲不到的孩子最會說大實話，牽來扯去還是繞著錢打轉，&ldo;我可以自己掙錢。&rdo;何敬真換回苗話就鬆快多了，一應一答都能踩在板眼上。

&ldo;哦，從哪掙？怎麼掙？&rdo;老頭笑眯眯。

&ldo;你僱我吧！我做事能頂三個人，不偷懶！我會打掃、燒飯、烹茶，還會洗衣服……&rdo;何敬真掰著手指頭細數各項能兌成錢糧的小本事。

老頭笑眯眯的胖臉慢慢浮上一抹肅色，他定定看著面前這張瘦得光剩兩隻眼的小臉，心裡老大不好受。是什麼叫這麼小個孩子一再錯過&ldo;時宜&rdo;，早早擔憂&ldo;欠&rdo;與&ldo;償&rdo;能否相抵？

&ldo;……好，我僱你。你每月要價幾何？&rdo;

&ldo;不要價，給我飯吃，給我地方住就好。&rdo;

老頭背過身去，快走幾步，走得遠了，心緒都撥亂反正了，才吐一個&ldo;好&rdo;字。

第7章 結&ldo;樑子&rdo;

何敬真拜入師門第三天就起了個大早，先灑掃，把講壇上的桌椅板凳都抹一遍。等他捅開廚房灶火，燒好師父的洗臉水，餵完掛在廊簷下的一隻虎皮鸚鵡，準備穿過院子去荷塘邊掃掃落葉，天邊才依稀染一層黛色，剛有要亮的意思。進了院子，先看見一院子傻站著的人。都是僕從。來路各不相同：能靜居兩個，管著老頭起居；少蒼閣一個，負責打點周行逢身邊雜務；餘下的都歸薛鳳九，吃喝兩個，拉撒兩個，醒來睡下兩個，出入兩個，跟來的是三十二個，就這還裁掉了三分之二呢。

這些人鬧不清楚這個和他們搶活乾的小子是個什麼來路。看情狀麼，是蕭一山的關門弟子，舉動又不似‐‐徒弟不都是吃飽了看兩頁大書小書，寫幾篇不痛不癢文章，聽老頭講幾句不鹹不淡鳥話的麼？誰見過起個大早灑掃燒火漿洗的？灑掃燒火漿洗的徒弟不能出在蕭一山門下，該出在某個連掌櫃帶夥計只有倆人的野雞店裡，也叫徒弟，但叫&ldo;學徒&rdo;可能更合適。蕭一山門下只能出經天緯地之才，要麼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要麼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反正是做大事的料！

殺雞用牛刀不是好事。一院子的僕從都被這把&ldo;牛刀&rdo;攪和得渾身微微冒汗。

&ldo;公子……這些個小事雜事交給底下人做就行了……您……咳，您到能靜居看看蕭老起了沒……&rdo;一個年歲最長的鬥膽站出來，提點&ldo;牛刀&rdo;把握好&ldo;度&rdo;：遊戲可，玩耍可，耍一次可，只不能大材小用。大材小用是造孽，造孽還連帶一院子人跟著不安生！

&ldo;是師父說要僱我的！&rdo;何敬真拖著一把高他一倍不止的大掃帚，抿緊嘴唇，把每個漢字嚼透擺妥才吐出來。護飯碗護出一股牛犢子的犟氣。

&ldo;是我說的沒錯。&rdo;老頭上了年紀，睡眠淺，外頭動靜他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