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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佈局灑落而有氣概,而於細微處卻是用筆緊勁有如曲鐵盤絲,僅僅習畫四年,就能在一副畫中融會出大小尉遲兩種畫風,孰為難得!可惜這些陰影的處理還有欠缺,否則倒也勉強算的上是一佳作。”
不用回頭看,只是聽到這獨特的嗓音,唐離已知說話的正是這爿小店的主人——閻蘇生,活動活動手腕兒,他復又低下身去在一張小紙上寫上四十文的字樣,將標籤輕輕粘在剛作好的‘羊脂甘露圖’後,才站起身道:“一副四十文的畫,還要什麼‘暈染法’。再說,你天天尉遲尉遲的,這兩人到底是誰?”。
本店店主閻蘇生是個年過五旬,有著鮮紅酒糟鼻的瘦弱老頭兒,一件沾染著墨跡的細綾團衫穿在他身上,顯的空空蕩蕩,尤其引人注目的是那支右手,一直哆哆嗦嗦的抖顫不停。聽到唐離的話他驀然激動起來,嘶啞著聲音說道:“畫不是論錢的,想當年先祖……”,說道這裡,老人突然停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一聲長嘆後,隨即緘默無語。
好在這情況唐離見的多了,也不以為意,拿過那幅墨跡已乾的“羊脂甘露圖”小心掛好後,顧自開始整理貨品。
“本朝太宗貞觀年間,西域于闐國有一對父子到了長安,不久這二人就以善畫而馳名中原,其中那父親善於整體佈局,而兒子更善細筆精勾,而讓這父子二人得享大名的,還在於他們善於用暈染法處理畫中陰影,能產生所謂凹凸花的效果。這父子二人一個叫尉遲質那,一個叫尉遲乙僧。時間長了,就被合稱為大小尉遲。這種技法我兩年前就曾對你講過,可是卻從不見你用;還有,天天老畫佛像觀音有什麼用,要想提高畫藝,更多的還需要畫人,畫街上這些活生生的人!”,閻蘇生的語聲中滿是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那邊正自忙活著的唐離卻不多理會他的激動,將手頭上的一卷竹紙放好後,才拍拍手一笑說道:“咱們店小,一副畫八十文錢已是最高,那裡用的著什麼暈染法!既然顧客都只肯賣佛像觀音,那我自然要畫佛像觀音!這樣既練了畫技,又能換來收入,豈不是兩全其美?”。
第二章 鬥樂
“錢、錢、錢,什麼都是錢!你就不怕糟蹋了自己的天資,象你這樣畫下去,最終只能成個匠人。”,閻蘇生的話音中簡直已經是痛心疾首了。
想必是這個話題二人以前已說的太多,唐離見閻蘇生又跟每次醉酒後一樣,淡淡一笑,也懶的跟他再爭,只是忙碌著自己手中的活兒。
歪坐在胡凳上,閻蘇生還想再說,驀然抬頭看到唐離那頎長而瘦弱的身影,頓時呆了一呆,初春的陽光撒進店內,照在少年漿洗多次的麻布衣衫上,有許多地方已經稀薄無比,竟然透光可見。想想少年的身世、終年臥床不起的母親、還有他十一歲就出門找活兒幹奉養病母的經歷,閻蘇生一聲低嘆,閉口不言。
沉默中,只聽見少年麻利的忙碌聲,正在他堪堪就要收拾完畢的當口兒,卻聽那沙啞的聲音又響起道:“這些日子你在花零居為關關伴樂?”。
聽到這個問題,少年的身子微微一頓,隨即答道:“是”。
“用的是那支湘妃蕭?”
“是”
“關關那嗓子,可惜了這支蕭!”,閻蘇生喃喃自語一句後,才稍稍提高音量道:“我倒也不為阻你,畢竟你也算的上奉儒守官之家出身,小心著別讓你阿孃知道這事兒,否則……”,閻蘇生微微一頓,下面的話沒再說出口來。
聞言,唐離也不接話,加快動作忙完了手中的事物後,見閻蘇生沒什麼要交代,便跨出店門,向南而去。
離開那爿小店,唐離覺得呼吸松暢了許多。雖然閻蘇生這四年來待他著實不錯,但老人身上那股沉鬱到骨子裡的蒼涼卻使本性跳脫的少年總是不能習慣。
作畫加上在店中忙碌,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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