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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擊玉揚眉,“咦”了聲,亦循著他的視線望去。“九師哥瞧見什麼了?有誰在那邊嗎?”
她耳力與目力自是無裴興武的銳利,乾脆起身走去。
“還不逮到你!”她嬌容歡愉,在那影兒兀自於原地躊躇時,已一把將人扯住,如先前緊攀著裴興武臂膀那樣。
夜來訪客,她瞧清了那人面容,笑意不由得加深,病色已減的麗顏更是率真可人。
“落霞姐姐,又是我的琴音吵了你嗎?唉唉……”她嘆聲嬌嫩,柔荑緊拉著人家的素袖不放。
“沒……不是的……我、我……”從未如此心虛,殷落霞頰若焚燒,隱在拱門的陰影裡,不太敢抬起臉。
“那你是特意過來探望我了?”杜擊玉愛嬌地搖搖她的手,隨即將她往小亭這兒一帶。“既然來了就別走,九師哥也在呢,咱們三個說說事兒,我把小火盆讓給你取暖,不怕冷的。”她倒忘了三人裡,就屬她身子骨最不中用。
殷落霞原急著欲要掙開,可鳳眸恰不經意與靜坐亭中的裴興武兩兩相凝,她心頭劇撼,長年訓練有素的清冷姿態陡起。
暗暗深吸了口氣,斂下眉眸,她由著杜擊玉拉著自個兒,步進那小亭裡。
兩姑娘剛坐定,裴興武也不再瞧她,只略啞地道:“我再去拿個茶杯過來,給你……喝些熱茶、暖暖身子。”
“不用。”殷落霞拒絕得好快,專心看著一旁的杜擊玉,語氣有些僵硬。“我過來,是想再替你把把脈,望聞問切一番。你的病症甚為奇特,又是靠『西塞一派』以『七色薊』入藥的『續命還魂丹』來治病,我打算將這病例寫進『西塞一派』的醫書裡,所以才……才來這兒,沒其他原因,你、你最好相信……”
傍晚時分,馬車由深山中返回武漢,她驀然流溢又師出無名的脆弱已讓她在行會眾人與他面前,大大地丟了一次臉。
而此夜深時候,她不上榻就寢,卻又循著琴音而來,難道誠如她所說的,只單純想在“西塞一派”的醫書裡再添一筆嗎?
這心亂如麻啊……
原來真是越明白心中底蘊,心緒更亂、更教自己難堪……
“我相信啊!”杜擊玉笑得心無城府,眸光來回在裴興武和她臉上轉悠兒,輕淺一嘆。“落霞姐姐,你答應替我治病,我心裡一直好感激。你心腸很好,我曉得的。雖然你把我九師哥留在武漢,他不能再與以往那樣陪伴著我、聽我說話、逗我笑,但你待他好,我也就開心快活了。”
這淺淺的幾句話把殷落霞弄得心跳如鼓,像是被誰掐住了呼吸,脹得她滿臉通紅。
袖裡的十指又握成拳頭,她下意識瞄向沉默不語的裴興武,後者俊容微垂,髮鬢在風裡輕蕩,微觸著他瘦削的峻頰,而大半五官則極有技巧地藏在幽暗裡,著實看不真切。
他那模樣落拓且陰鬱,更教人難以捉瞋。
喉間澀然難耐,心莫名地發痛,痛到她得將手壓在胸口,才能稍稍減緩那奇詭的痛楚。
她唇掀了幾回,遲遲道不出字句,杜擊玉卻是柔腕一揮,再次彈出妙音,讓那張古琴在清夜裡鳴縈。然後,聽那軟聲繼而再語。
“落霞姐姐,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兒?這事好重要、好重要,你應了我吧?我會好感謝你的,好不好你應了我?”
對這般可意人兒,殷落霞到底拒絕不了,可她嘴上並未立即回應,僅怔怔地瞅著那張年輕的如夢嬌臉。
“擊玉,有什麼事,別拿來為難殷姑娘。”許久不語的裴興武終於出聲。
那平板的語調讓殷落霞呼吸窒悶,模糊地想著,她怎地又變回“殷姑娘”了?
是……是為了避嫌嗎?
怕自家小師妹有所誤會,索性把距離再拉得更開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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