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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要去找一個女人,把她看得比我還重?”
他的心亂成了一團麻。
“我沒有。”他說。
“你為什麼?”她重複道,“你為什麼不認我?”
他忽而看出來,她可能是感到孤獨,與世隔絕,心裡沒底兒,可他以前總覺得她極有主心骨、極為滿足,好像沒他也行。她會需要什麼嗎?
“你不滿意我?我還不滿意你呢。保爾總是像個男子漢那樣待我,可你要麼離開我,要麼就把我當你的牛,很快就把我忘了——你是想再把我忘了吧?”
安娜·蘭斯基的童年(7)
“我能記住你什麼呢?”布朗溫說。
“我想讓你知道,除了你以外還有一個人呢。”
“嗬,難道我不懂這個嗎?”
“你回家來好像是不為什麼似的,好像我一錢不值。保爾總拿我當成一回事,當成一個女人,我是一個女人。可在你眼裡我什麼都不是,是一頭牛,或者什麼都不是。”
“你讓我覺得你好像也不拿我當一回事。”他說。
他們都沉默了。她坐在那裡看他,她看得他一動也不能動。他心潮翻滾,思緒萬千。她又回頭去做針線活兒了。一看到她埋頭做活兒,他就不能自己。她是一個怪人,敵視他,又想當家做主,當然並不是很敵視。他坐著,感到自己渾身四肢很強健、硬朗,很有力氣。
她縫啊,靜靜地縫了好半天。他強烈地感到她那圓圓的頭是那麼親切、動人。她抬起頭嘆了口氣,說了一句話,像一團火燒得他立即熱血沸騰起來。
“過來吧。”她試探著說。
他好半天沒有動窩兒,然後才慢騰騰地站起身從壁爐前走過去。這個舉動需要極大的意志或心照不宣才能做得到,他站在她面前低頭看著她,她的臉上又泛起了紅暈,亮閃閃的雙目裡好像透出了可怕的笑意,對他來說這笑是可怕的——她怎麼變了?他不能看她,一看心裡就火燒火燎的。
“我的愛!”她叫道。
她張開雙臂抱住了面前的他,把他的腿緊緊地擁向自己的胸口。他覺得她抱住自己的雙手似乎向他展示出了一個*裸的自己,他是那麼狂熱地愛著自己,他不忍心去看她。
“親愛的!”她叫道,他知道她這是在說外國話。
對她來說,此時他心中的恐懼就像狂喜一樣。低頭看看她,她的臉泛著紅光,目光炯炯,有些可怕。他被她強制住了,她是個可怕的陌生人,讓他大受其苦。他彎下腰去,很是痛苦,既不能讓她鬆手,又不能自己擺脫出來,反而被她拉著、驅使著。她現在變美了,變得可愛了,變得讓他把握不住了。他想走開,他不能吻她,他跟她沒有緣分。吻她的腳是最容易不過的了,可他覺得這麼幹挺難為情,那跟侮辱他差不多。她等著他來滿足她,是滿足她,而不是對她鞠躬作揖和巴結效勞。她需要他積極的合作,而不是服從。她的手指撫摸了他,這簡直是在折磨他,她這是要他積極地把自己交給她,跟她合作;她這是要他必須擁抱她,瞭解這跟自己不相干的女人。即使在他慾望最強的時候,他也沒有順從她,也沒有放縱自己,沒有跟她結合。他怕,他還想保全自己呢。
沉默了幾分鐘後,他全身的緊張漸漸放鬆了,他開始親近她了。她近在咫尺,可卻不容易被得到。他放鬆了自己,他知道自己潛在的慾望力量驅使著他要和她融為一體,在尋找她的過程中失卻自己並在她那兒找到自己。他開始親近她了。
情慾的血液在他周身激盪著。他要接近她,迎合她,她正等待著他,這位真實、超越了他的女人迷住了他,他垮了,懵懵懂懂地壓向她,近了,近了,他要去得到自己最美好的時光,在冥冥中讓她接受自己。這黑暗會吞沒自己,黑暗會使他得以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