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5 頁)
雖然常在電視上看到,但是身臨其境又是另一番感覺了。
我站在梅苑前,仰頭望著藍天,天空依舊晴朗明媚,梅苑中依舊絲竹聲聲,我依舊睡飽喝足悠閒不已。可對很多人來說,這將意味著災難和死亡,戰爭中受苦的永遠是百姓。心情忽而變得沉重起來,也許這些事情離我太遠,用不著我操心,自有帝王英雄運籌帷幄,而且,至少我知道,結局是勝利。
今天梅苑中歌女不多,也許是我來的有些遲了,很多人都已練習完畢。翠縷也沒了人影,梁公子正在和那幾位琵琶女子合著曲子。見我來了,並未停下,直衝我點了點頭。
我坐在琴旁,沒有看他。我總覺得這個人不一般,永遠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猜不透摸不著,所以我儘量不去招惹他。
雙手攀著琴絃,腦子裡還想著即將到來的戰爭,忽然有了靈感,心中的旋律指引著手指的撥弄,琴聲悠然響起,曲子哀傷低沉。
離開家園的年輕士兵,戰火紛飛流離失所的難民,失去親人的老弱婦孺,我隨著琴聲幽幽唱到,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這首無衣我只記得前面兩句,反覆唱著,忽然間,梁公子接著我的歌聲,將最後一句唱了出來,“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他凝視著我,那眼神和平時有所不同,褐色的瞳仁更加深邃,臉上的笑意隱隱有幾分蕭索。等到歌女散去之後,梁公子坐到我旁邊,他似乎已經發現,我總是喜歡一個人留下來。
“李姬很關心國事。”他淡淡說著,眼神飄向窗外,他說話時不喜歡看著我。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你不關心麼?”他每次叫我李姬的時候,總是揚著聲調,好像看透了我一般。而霍去病每次這樣叫我,卻讓我覺得踏實安心。
“我似乎根本不瞭解你。”他轉過頭,看著我的眼睛,嘴角翹起,像是嘆息地說道。
我又是一陣無語,最怕別人提到以前的事情,這個時候,沉默是金。
“你認為接下來朝廷將會怎樣?”他公然問起戰事,而且問一個歌女這些問題,實在是不合常理。
“攻打匈奴,收復失地。”我定定地開口,雙手在琴絃上用力一撥,錚地一聲長鳴,迴盪在午後的微風中。
他有一瞬間的怔忡,被我捕捉到。他並不答話,起身走到另一架古琴旁,低頭撥弄了起來。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投我以木桃 ,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他旁若無人地唱起歌來,我靜靜聽著,可是聽了一會,我就坐不住了。這首詩經我有印象,但是具體歌詞卻不記得了。當我反覆聽著“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的時候,才恍然大悟。
木瓜…那麼上巳節那晚,我隨手贈給霍去病的“禮物”,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定情信物!
我抬頭看他,只見他嘴角掛著一抹笑意,一邊唱一邊用眼睛瞟著我,顯然他是故意唱給我聽。他怎麼什麼都知道呢?
我臉上灼熱發燙,又想起當時的情境,我更加覺得羞愧不已。我送什麼不好,偏要送木瓜。幸虧我沒有收他的玉佩,要不然真是百口莫辯了。
我紅著臉坐在地上,梁公子看著我的表情,似乎很滿意,停下歌聲,望著我說道,“不知李姬的木瓜贈與何人?”
“送到肚子裡去了!”我摸了摸臉頰,忿忿地說道。
“霍公子定然不捨得吃掉它。”他毫不留情面地揭穿了我,語氣中帶著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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