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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淡淡的,席開後起身向皇帝祝酒,願他歲歲常健。
杯子中盛的卻是香糖水,皇帝不肯飲,太子笑勸道:「父皇莫嫌糖水味淡,臣願為父皇鼓舞助興。」
他本就穿著曳撒,活動方便,命內侍們將槃鼓擺在開闊處,星羅棋佈地頗有關竅,而後輕巧一躍,便立在了一面鼓上。
太子這舞是脫胎於當年葛梭部獻過的馬上舞,不比宮中舞伎們的柔婉有致,他不過興之所至、縱情而為,意在娛親罷了。
「咚」、「咚」、「咚」、時急時緩的鼓點雄渾激昂,紅衣皂靴的身形翩然驚世。皇帝擊節,皇后含笑,一舞終了,太子掠過捧酒的宮人,落在皇帝面前,將一滴不灑的香糖水奉過頭頂,敬獻於他。
皇帝哈哈大笑,接了水酒飲盡,皇后略含嗔怪:「餓著肚子賣弄,仔細一會兒腸子疼。」
太子不急著起來,又向皇帝稟道:「仰賴父皇庇佑,童御醫為臣治好了腿疾。父皇生養教誨之恩,愛護容忍之心,臣此生難報,深以為愧。」他俯身,再三頓首。
皇帝沒有說破什麼,只道:「起來吧。」
四個宮人推來了鮮花漿果裝點的團圓餅,切下頭一塊遞呈皇帝,再呈皇后,再呈太子,末呈太子妃,剩下的也足以供四五十人分食。
此時月上中天,新果佳餚俱備,鼓瑟吹笙的伶人們換了輕柔舒緩的曲調,與月色水光交融醞釀,令人如痴如醉。
太子又飲了幾杯酒,待汗出透了,趁勢告退更衣。
大篆在外頭候了有一時,見他出來,忙回稟說,賢妃母子在長禧宮設了小宴,並無異常之舉。
太子忽然有些惘然,點點頭,也忘記了換衣裳,說:「我自己走走就來。」
大篆一愣,沒來得及回答,太子殿下已然只留給他一個背影了。
大篆無奈:這位主子還能是去哪兒?
寶珠這一次又沒跟著來。鳳儀宮裡的情形卻遠非太子想的那樣冷清。
柳葉兒在皇后寢殿裡照看燭火。其餘留下來的宮女兒們都窩在茶水房裡嘻嘻哈哈,內侍們更有內侍們的樂子。
茶水房裡的爐子是不滅的,以備皇后一回來便有熱水可用。她們順便煨些栗子、芋頭之類,比正兒八經吃飯香甜多了,寶珠挑了些,預備待會兒給柳葉兒送去。
敲門聲響起時,小宮女還在竊竊地問是不是哪位吃飽喝足的姑姑來巡視了,寶珠連忙對她們做個噤聲的手勢,開門時臉上越發笑得乖巧。
在看清來人後,這笑容立時消失了。
房間裡其他人這下也是鴉雀無聲,齊齊呆了一瞬。她們都不知道前些日的事,但太子一向如何待寶珠的,她們想沒瞧見都難。
下一刻,不知是誰先反應過來,不說行禮,倒一溜煙兒地想出去,給他倆騰地方。
太子怕寶珠不自在,忙說:「你們玩你們的。」好歹給攔回去了。
寶珠呢,又不能把他晾在外頭,聽見他說:「咱們去那邊。」顧不上身後那些姐姐妹妹過了今兒如何取笑,只得答應著,跟他走到另一頭的聽差房。
第42章 四十二冰凌
走到聽差房前,太子不急著進去,抬頭瞧了瞧:「上回我來,你就是躲在這兒不理我的。」
寶珠語氣鬱鬱的:「請殿下不要說這樣的話,奴婢擔當不起。」
太子回身面向她,鄭重道:「寶珠,我是來給你賠罪的,我不該說那樣的話。」
寶珠低著頭不作聲,聽差房只透出來一點微弱的光,明月也被高處的屋簷擋住了,看不清她的神色。太子有點緊張,片刻,才聽見她輕輕抽泣了一聲。
太子越發手足無措,想抱抱她又不敢造次,忙說:「是我妒恨交加、口不擇言,你沒有做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