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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來都不會眨一下眼的裴穆清,竟也會為了一個女孩兒著急若此,就連北赴集會時都掛心著這丫頭,擔心她會一溜煙便失了蹤影,屆時只怕再要找回她都很難了。於是乎,一開完會他立刻就馬不停蹄的趕回來,就怕富海守不住這丫頭。豈知他風塵僕僕地趕回裴家牧場後,卻瞧不見她的蹤影,那好似惡夢成了真,心裡頭有說不出的難受——
“也罷。”回過神,瞧她一身溼透,不禁蹙起眉來,“有話待會兒再說,眼前先將衣裳換下來,免得受寒。”
她眨了眨眼,觀望著他的臉色。
“你可不氣了?”
“就算要氣,也得等你換了衣裳再說。”裴穆清喚來阿珠帶她回房更衣。
“既然早晚都得受你的氣,不如你先罵完再說。”她可不敢奢望待會兒裴穆清就會忘了這碼子事,不如早死早超生,免得晚些還得受罪。“想想,好歹我也是寄人籬下,你要罵便罵,我可不敢還嘴。”一副慷慨赴義的模樣逗笑了裴穆清。
從未見她擺出如此的低姿態,怎麼今兒個會甘願受罵而不回嘴?敢情是太陽打從西邊出來不成?他哪知弄蝶之所以會甘願受他責罵,還不是東盼西盼的,好不容易才將他給盼了回來,心底高興得很,讓他罵一頓,就當沒聽見便是。再者,她毀了他這麼多寶貝,讓他責罵一頓也算公平,她可是個敢作敢當的小女子呢!想著想著,她反倒佩服起自個兒來了。
裴穆清搖了搖頭,實在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
“不過罵歸罵,我可得先澄清一點,那宋朝的古董花瓶可不單是我一個人的錯。若不是富海硬不准我摸,又豈會勾起我的好奇心?”好歹也得先為自個兒辯解一番。
富海大驚失色:“少爺——”
“古董花瓶?”
“少爺,弄蝶小姐打碎了老爺子在世時最喜歡的那隻古董花瓶。”富海囁嚅地說著,不敢抬頭去看裴穆清。
弄蝶眨了眨眼,瞧裴穆清的臉色白了白,趕忙搶白道:
“你不知道?難不成你說的是那枝毛筆?你該不會為了區區一枝毛筆就怪罪於我吧?在京城的大街上用幾文錢就可買回一打像那樣的毛筆,你該不會這般小心眼吧?”
“富海!”裴穆清的臉色由白轉成綠。
“少爺——”那聲音竟發起顫來。“那枝楊少爺從朝鮮帶回來的毛筆讓小姐給扔進字紙簍裡,我娘一時沒察覺,給丟了。”
“只不過是一枝毛筆,何必大驚小怪?”弄蝶白了富海一眼。
她哪知這枝看似普通的毛筆是當年號稱“賞金獵人”的楊明受朝鮮王之託,為他偷取引發朝鮮內亂的密函而得的賞賜。別瞧它普普通通的,毫不起眼,那可是由上等斑竹及鳥獸毛所製成,上頭還鑲嵌著彩色的碧玉。非僅如此,這毛筆還是一對母子筆。不過這還不是其珍貴之處,真正寶貝的是——擁有這對母子筆之人若許一願,必如其願。這雖是朝鮮國長久流傳下來的傳說,但從不曾有人真正試過,而這楊明便將子筆贈於裴穆清,自個兒則擁有另一枝母筆——聽說,近來楊明終於抱著半信半疑的心理,許下了聚個老婆好過年的願望,至於是否成真,暫擱一旁。重要的是,裴穆清一聽失了毛筆,當下震驚不已,他雖不信傳說,但這畢竟是楊明贈他之物,而這丫頭竟扔了它!
“不只如此。”富海低聲說,乾脆全部說個明白,也好過將來受主子責罵。“弄蝶小姐還將先王賜予老爺子的、後頭刻著先王之名的銀盤給熔掉了。”
就連弄蝶這會兒也知大事不妙了,瞧他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又聽富海說什麼先王賞賜,這下可完了!什麼銀盤不熔。偏偏就熔掉刻了名字的銀盤,早知如此,不如先前也甭回來了,乾脆帶著那雙竹筷逃跑就算了!現在可好了,能留個全屍就不錯了,哪還敢奢望今兒個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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