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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隊伍裡的郭同震是叛徒,他有血債,對他要警惕,必要時甩掉他。
一個有血債的叛徒和一夥進步青年在一起,在長達一年多的時間裡相處不錯,這在今天看來似乎有點難以想象。對此,張昕說:張楠記憶有誤。說“有血債”可能是把後來的記憶提前了。她清楚地記得,當年張楠為了要自己配合工作曾悄悄告訴說,郭可能是叛徒,但並沒有提到有血債。程光烈支援了張昕的觀點,說當時知道郭可能是叛徒,並沒有說有血債,並認為,如果當時郭有血債對他可能就是另外一種態度了。遺憾的是,榮高棠這個當年劇團里黨的核心人物對此索性沒有任何印象。至於說郭是叛徒的根據,他們分析起來認為可能是,1931年,郭同震的妻子吳春蓮被捕後他也被捕了,吳春蓮死在監獄裡,他卻活著出來。不過,張昕說,對吳春蓮的死,郭同震一直有著很深的記憶,當年,他曾經對張昕說,妻子是冬天病死在監獄裡的,自己從監獄裡出來卻是夏天了,為了表示抗議和思念他就穿著棉袍為妻子送葬,為了紀念妻子他還把自己的名字改叫“吳郭同震”。幾十年後,在海峽的那一頭,他也曾多次回憶起妻子的死對他的刺激,還說,當時他曾經多方設法,找共產黨的關係要他們想法救人,但他們的反應都很無奈。郭同震後來又接過兩次婚,據說都不幸福。
郭同震出身在一個地主家庭,六歲時開始看《水滸傳》,聽人講《三國演義》,十歲時跟著外祖母學吸鴉片,十二歲又學抽菸管,十四歲娶妻。少年狂傲的他,對那種英雄豪傑出生入死的冒險人生羨慕得不得了,不甘心過凡夫俗子的日子。
他念過三個初中都沒有畢業,不是被迫轉學,就是被開除。然而,他在中學時就懂得〃義結金蘭〃,成立幫派,儼然像個江湖老大。十六歲那年,他領著“弟兄們”大鬧*,一把火燒燬了位於校園內的國民黨辦公室,被學校開除,沒想到其旺盛的活動力反而備受國民黨市黨部看重,將他留在山西省黨工會整理委員會當了幹事,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國民黨。
他也接觸共產黨,對共產主義理論一度大感興趣,廣泛閱讀。不滿政局混亂的他,還曾經野心勃勃找了一群朋友,準備在該地替共產黨建立武裝基地。實施這一計劃需要錢,他決定去搶劫,結果行動失敗,只好倉皇逃往北平,去找在北平女子文理學院讀書的女朋友吳春蓮。他們結了婚,在北平過了一陣清苦的日子。此間,他考上中央政治學校,沒有畢業的妻子卻因為參加共青團擔任重要幹部被捕,沒有多久死在監獄中。他入獄又出獄,心情沮喪地回到山西省黨工會整理委員會,在每月五十元薪水的誘惑下做了中統的通訊員,沒幹多久又因為討厭陳立夫離開了。這一次,他憑著一個假文憑考上了北京大學,在北京大學心理系主任陳雪屏的介紹下初次與戴笠見面,加入了軍統,(一材料說是民國二十一年——1932年,又一材料說是民國二十四年——1935年),此後的一段時間裡,他就在學生中間幹些收集小情報的差事,戴笠每月派一個人來與他聯絡,當時的北平並沒有發生足以讓他“一顯身手的機會”。
八十年代中期,張楠在一次回憶中曾經說:“雜牌”在“九一八”前後加入了共產黨。這一點,沒有材料證實,郭自己也從未承認過,到底是不是共產黨員,也始終是一個謎。
那是一個大的動盪的年代,一個年輕人是可以有多種選擇的。自認為特立獨行的郭同震就這樣開始了在社會這個大舞臺上的闖蕩,他像是一條變色龍,為著自己的生存,在時代的大潮中扮演著種種不同的角色。像是一條遊弋在不同海域中的魚,每時每刻都在找尋著更大的誘餌,每時每刻都在充滿渴望地發掘著能夠讓他真正發揮能量的機會,只要一抓住這個機會,他便會立即投入進去盡情地施展自己的能力。
從郭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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