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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朝夕相處的同伴們,高棠、三妹、張楠、小芳、總有些憂鬱的荒煤,還有愛和自己發生爭執的振玖(楊易辰),他們都走到哪裡了?都安全嗎……和他們在一起的日子一一在眼前閃現。就在一個月前,他們還在徐州慶祝臺兒莊大捷。那天,整個城市的人幾乎傾巢出動,大街小巷都掛著慶祝勝利的旗子,鞭炮聲吵翻了天,狂喜的人們無法控制情緒,有人就拎了日本鬼子的人頭走在*隊伍裡。他們在黃河灘、民眾市場一帶*,隊伍最前面打著移動劇團製作的“慶祝前方勝利”的橫幅,軍號在引導著,緊跟在後面計程車兵每個人的槍上都插著五顏六色的小旗。有人出主意,要演出活報劇,誰樂意在這種時候扮演日本鬼子?個子矮小的程光烈只好自報奮勇了。他穿著日本兵的衣服,被端著槍計程車兵押著走在*隊伍裡。他的出現引起了人們極大的憤怒,一些人高喊著“打鬼子啊!”跟著奔跑,有人不斷地扔東西過來,還有人衝上來要揍他,混亂中,他竟然還抬起頭來裝作日本人咕嚕咕嚕地說了幾句,這更讓周圍的人們恨不得咬他幾口。一行人到達劇場時,尾隨的人群擁擠不堪,局面眼看就要失去控制,要不是身後跟著幾個端槍的人,他可能就回不來了……那場景,在野雞崗空蕩蕩的火車上想起來還讓他忍不住啞然失笑。勝利的滋味是多麼讓人欣喜啊!那時候,他們甚至想象著回到北平的日子不會太遠了!可僅僅是一個月的時間,局勢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天色大亮了,灰濛濛的空氣中,炮聲依然在遠處一陣緊似一陣。就在程光烈做好了最壞的準備時,車站附近忽然出現了幾個人,是當地的農民冒著危險出來找活幹,程光烈靈機一動急忙跑上前去詢問,是否能弄到手推車,把行李推到龍塘崗,運價從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幾個農民聽說後立刻跑回村裡,不一會就弄來了五臺手推車,經過一番精簡終於把主要的行李裝上了,電影機等笨重的東西仍然裝不下,鍾志青只好留在車上另外想辦法。
手推車吱呀吱呀地出發了,程光烈寸步不離地跟在後面,一邊在心裡盤算著,如果遇到敵人怎麼辦,萬一這些東西被強盜或是被這幾個農民弄走怎麼辦……雖然勢單力薄,他也作好了準備,反正不能讓這些東西落到敵人手中。
天黑的時候,程光烈終於押著五輛手推車趕到了龍塘崗,同伴們在一所小學校吃過飯正準備休息,他的出現使大家驚喜過望,一時間滿院子都是親切的呼喊“儒弟”的聲音,榮高棠更是衝上來緊緊地擁抱了他:“老兄,我還以為你當了俘虜呢!”程光烈拍拍胸膛:“大丈夫可殺不可辱,我只有一條路,和這些東西共存亡!”他得意地掀起衣服,讓榮高棠看他身上掖著的手榴彈。
可是沒過一會兒,在整理行李的時候,女孩子們便都憤怒起來,三妹跑到程光烈面前瞪著眼睛問他:“鞋呢!你把我們的鞋扔了!”程光烈急得直解釋,“我要是知道能回來,我連個瓦片都不會扔的呀——”,“你扔什麼不行,偏要把我們的鞋扔了!”張昕還是繼續發洩不滿,那是她們用自己攢了很久的零花錢買的一種繫帶的男式大皮鞋,樣子雖然笨重,腳小的穿起來前面還空著一截,卻有種粗獷的氣派,而且行走方便,還能蹚水,女生們都美的不行。對這些鞋,程光烈早有微詞,認為是小資產階級作風,還很累贅。儘管這會兒他說什麼也不承認,但三妹和所有的女生們都一致認為是程光烈趁機故意把鞋處理了。
於是,可愛的“儒弟”立刻又陷入了一片“機械化”的指責中。
郭同震:一個謎一樣的人物
1937年夏天,年輕的郭同震由郝龍領著出現在同伴們面前,從此開始了一個充滿謎團的故事。
當時的郭同震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張楠在八十年代的一篇文章中回憶,移動劇團組建的時候,北平地下黨市委書記黃敬就曾經告訴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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