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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後,隋祉玉走在廊下,秀麗的眉眼帶著兩分戾氣,道:「貪心不足的東西。」
羅移知道皇帝說的是反對新鹽區的官員,知道這些人皆已列入陛下的剪除名單,要一個一個地收拾。
沈囂來稟:「陛下,容相去澤州回京的路上遇刺,不過傷得不重。」
隋祉玉微微詫異地挑眉:「他還會受傷,是真是假?」
沈囂道:「容定濯當初隨容元齊南征的時候,何等威風,這些年雖任文臣之職,但武藝應當是沒有落下,且他身邊的高手那樣多。遇刺是真,但受傷……就未必是真。」
隋祉玉亦是這樣認為,淡淡道:「多半是容定濯又想對付誰,自己策演的一齣戲。」
沈囂頷首:「極有可能。」
隋祉玉不再關心容定濯是否在演戲,總之,鹽價與糧價這兩樣必須要壓下來。
隋祉玉就又道:「今年多地水災,對糧食收成影響甚巨,該賑濟的要賑濟。且要注意邊關屯糧,要命人在暗中嚴查,絕不能發生官員將領在邊地低價收糧,高價轉賣之情形。」
「是,陛下。」沈囂答。這幾年明著財政收入豐厚,但百姓過得越發艱難。糧價看著高,可種糧的農戶卻是半年也沒有得到好處,利潤都進了官員豪商的口袋。
隋祉玉想起來,又問一旁的沈囂:「上回命你查的隴中私賣戍軍屯糧貪墨一案,那事是否跟容定濯有關?」
「此事與容相無關。」沈囂知道,雖然皇帝自詡不會因為要娶顧磐磐,就對容定濯心慈手軟。但沈囂還是希望容定濯少沾惹些事,以免皇帝真要動容定濯的時候,顧磐磐難做,皇帝也就難做。
沈囂又看看皇帝,覺得皇帝還是低估顧磐磐在他心中的分量。
這時,有人來稟:「陛下,月摩國佘知公主求見,說是有話對陛下稟。」
隋祉玉微微詫異,這位佘知公主可說是偏內向孤僻,雖是公主,但在月摩國一行來使中,遠沒有喬夫人和白確引人注意,竟會專程求見他。自是說:「傳公主。」
——
顧磐磐見父親的傷勢並不重,又要與幕僚議事,就先回到自己的院子。
少女離開後,容定濯卻叫來容鎮,道:「去請喬夫人過來。」
顧磐磐昨晚宿在喬慈衣處,喬慈衣是知道他受傷的,但那個女人半分反應都沒有,連跟磐磐一起走一趟的意思也沒有,容定濯自是不悅。
沒過多久,喬慈衣就被「請」到了相府。當然,這個「請」,其實是強制的,她不願來也得來。
喬慈衣第一次到顧磐磐如今住的地方,四下略作打量,便見此地屋宇雕欄玉棟,又不失氣象威嚴,不愧是權相府邸。
容定濯院子裡的護衛也是頭次見到喬慈衣,心中更是震驚。這位傳說中的喬夫人,果然與三姑娘長得極為相似,但是又絕不會讓人將她們錯認。
容三姑娘就像花苞新綻,艷色初露,清新嬌嫩,又如琉璃般的明潔生輝,讓人還期待著她的裊裊盛放。
這位喬夫人則是綻得正艷,光華四照,明明是不怎麼起眼的妝扮,但那不經意流露的女人風致,實在是叫人難以抵禦。
喬慈衣有些不安,不知容定濯又想做什麼。見到這個男人,她只是假作不知他受傷,道:「相爺找我有何事?」容定濯的無禮,讓她在已不再謙稱為「妾」。
「我受傷了,你知道。」容定濯聲音平靜。
喬慈衣做出略顯訝然的神色:「那我還真是不知。畢竟相爺看起來,比常人還要康健。」
容定濯險些被她的話氣笑,盯著喬慈衣,目色幽深。他慢慢道:「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無情。」
喬慈衣微微一怔,對這男人的冷嘲熱諷有些習慣,沒有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