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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梳妝鏡,也罷,我來替你摘。”說罷,便伸手去摘楊么頭上的釵環。
楊么輕笑一聲,打了他一下,取笑道:“就你那重手,怕是要把我腦袋都摘掉,我可不敢勞義王爺的大駕。”說罷,站起身,走到桌邊,摘了耳環放下,抬手摸索著去摘頭釵。
義王乾笑一聲,走到楊么身邊,一邊看她下妝,一邊道:“我那時是喝多了,你又太倔不是?早知道現在,當初還不如跟了我,我雖是娶了親王正妃,再給你一個第二正妃的名位也容易。”
楊么哼了一聲,咬唇看他道:“我也不指著你那麼好,當初和現在自然不一樣,你也就是沒到手,心裡才老想著,心裡想著,方才覺著我是個好的。若是當初糊里糊塗跟了你,早不知被你丟哪裡去了,你的心腸狠,我沒嘗過麼?”說罷,也不下妝,板臉坐下,生著悶氣。
義王想了這麼些日子,又是嫡嫡親親的弟媳婦,正所謂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哪裡直得起腰?俱是萬分不習慣,也只得低聲哄慰,不過也是發誓賭咒,又尋些世上地奇珍異寶說了,以換紅顏一笑。
楊么不過拖延時間,也知道不可太過,沒多會回嗔作喜,在義王耳邊柔聲細語,哄得他滿心歡喜,哈哈大笑,顧不得她在下妝,一把抓著她的手,笑道:“難怪小七對你下心,這一時惱一時喜的,我只被你牽著走,什麼都不敢想了。”
楊么抿嘴笑著,終是慢慢拔完了頭釵,放下了頭髮,義王愛她一頭烏髮,尋了自家的玉柄牛角梳,細細替她梳通了長髮,這一番工夫做完,已是去了足足一個時辰。
義王已是有些熬不住,牽著楊么走向床邊,笑道:“今日我也就侍候你了,都沒顧上讓自己鬆一鬆。”說罷,倒身壓住楊么,便要親熱。
忽聽得門外急呼之聲,道:“義王!有緊急軍情,天完已攻下河南沔陽府,正攻打漢陽府,直向江夏而來!”
義王大驚,他雖是好色,卻也知道輕重,立時放開楊么,匆匆走了出去,怒聲道:“河陽平章太不花是幹什麼吃的?又讓天完起來了?叫鐵傑、陶夢楨他們都來王府議事!”說完,匆匆奔向後宅,向王府大堂而去。
楊么怔怔躺在床上,一時沒想到如此容易就脫了身,手指微微鬆開,露出右掌心被汗水浸溼的金釵。直到玄觀慢慢走進來,站在床前,她方才回過神來,喃喃道:“倪文俊在牢裡,沔陽。。。沔陽那邊,是誰領軍攻打的沔陽和漢陽?”
玄觀一把將楊么擁到懷中,喃喃道:“幸好來得及讓你脫身。”方說了這句話,悶哼一聲,扶著左肩踉蹌後退,面色慘白,青袍左肩上一片刺目的深紅血跡,正插著一支金釵。
楊么冷冷道:“讓我脫身的是沔陽那個天完將領,可不是你。”說罷,轉身向屋外走去。
“領軍的是左路元帥楊嶽。”身後的玄觀一手撐著床柱,忍痛說道。
楊么身子一僵,雙手慢慢舉起,死死掩住耳朵,全身顫抖,驀地尖叫一聲,向外狂奔而去。
玄觀慘笑著看著楊么的背影,口中嗆咳出血,喃喃道:“四妹妹,白蓮教,白蓮教,四妹妹。。。。。。。。。”
第六卷 恩重花殘 第四章 油茶樹下
河陽平章太不花雖竭力壓制天完,與天完軍在沔陽反覆拉鋸,卻因河南軍主力全抽調至高郵攻打張士誠,終是無功。
待得倪文俊回到軍中,連下幾城,於至正十五年正月,攻佔河南行者沔陽府全土,開始攻打與武昌路一江之隔的湖廣行省漢陽府。威順王聞訊派三子回師,江夏水軍十萬,由四十餘艘巨型樓船所載,自江夏口出發,殺氣騰騰從長江直撲漢陽府漢川縣。
“三哥,皇上到底是怎麼想的?怎的突然罷免了脫脫?現在四十萬大軍在高郵城下一散,有多少散兵要不參加了天完軍,要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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