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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這些年行軍,素有晨練習慣,近日南遷及初來乍到才暫時放下,而今重操舊業,便在草房子後頭設了一兵器架,尋常武器掛上幾件;其側又置一花架,那日尋壑說他曾有心種花,無奈日日腳不沾地無暇抽身,沈越便將花盆泥土都整好,尋壑哪天心血來潮,只需播種插枝,輕易就可完成心願。
昔日空空院落,而今豐盈飽滿,完成時,整整一月倏忽已逝。
第55章 杏花依舊駐君顏3
尋壑回到江寧,已是七月光景。見天時尚早,尋壑便對外面駕車的程隱囑咐道:「先不回家,去一趟奉天城。」
程隱聞言勒韁,馬兒即刻換了前進方向。
江寧本為前朝首府,兩朝易幟時,舊時宮殿雖焚毀幾處,但大體儲存。成帝出於節流考慮,南遷後不另造新殿,將故宮易名為『奉天城』,命人修葺以供日後居住,至於焚毀的幾座前王寢宮,只得重建。
尋壑當時揣摩聖意,攬下出資尋覓石料及木材的差事,而今離開江寧一月,回來第一件事便是想看看三大宮殿修建情況。雖說宮殿在建,但凡入宮者皆須下車馬步行,尋壑身後跟著引章程隱,三人在間穿梭愈兩刻鐘,才抵達目的地。
地基重新打過,樑柱框架搭起,尋壑正要上前檢視,一頭戴硬腳幞頭的朱衣官人朝尋壑走來,並招呼道:「丘郎中,總算回來了。」
尋壑定睛,待認出來者,連忙做揖問候:「鍾侍郎。」這人即是聖上派下來負負責木料採運的工部採木侍郎,二人公事上往來不少,尋壑見他衣角沾塵,忙道,「這幾日我不在,鍾侍郎督工辛苦了。」尋壑往後瞟一眼引章,姑娘心領神會,從袖裡取出收納多時的那兩錠金子,捲上紅羅遞給尋壑。
鍾侍郎假意推辭:「丘郎中是為公事奔波,興這俗禮作甚。」
「曠工多日,鍾侍郎若不收下,我心難安。」尋壑摁回鍾侍郎推拒的手,同時轉移話題,問道:「乾元、永和、太和三殿各自進展如何?」
「前日我收到快馬傳信,得知首批楠木已在運輸路上了。多虧丘老闆出手闊綽,加僱一萬名匠人,更兼督促得力,原本經年才能出山的木料,僅僅一月就傳出訊息了。」
捧譽面前,尋壑也不見喜色,仍中規中矩道:「在商言商,在官為官,我而今也是一介食祿之臣,何來『老闆』之說。再者,聖上素來英明,感動神靈,是以深林險惡,卻能不出差錯。」轉而又對鍾侍郎道,「鍾侍郎衣襟蒙塵,可想這幾日勞苦,今日剩下的巡視,就由我代勞吧。」
那兩錠金子著實有分量,是故鍾侍郎出手拉住尋壑時,衣袖竟盪出去老遠:「丘郎中千里歸來,第一個想到的是回來看看宮殿修得如何,單單這份心意就夠赤誠了,甭推讓了,夏日悶熱,回去洗漱換身乾淨衣服要緊。」
鍾侍郎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尋壑只得謝過,返身出宮。
「公子,回家嗎?」引章跟在身後問道。
尋壑略作思考,搖頭:「去趙監工府上一趟。」
那日從章主簿口裡得知趙監工為亡妻治喪,尋壑當時就心下奇怪,畢竟趙監工原是針工局中人,設立江寧織造局後才被派下來任職。而掌管皇室衣物的針工局,乃宦官官署。趙監工既然是太監,何來正妻之說,上了馬車後,尋壑忍不住問沈越,沈越當時未答,但次日就把打聽到的訊息都告訴了尋壑。
原來這趙監工所謂妻子,原為北都『尋芳閣』的名妓,藝名四娘,善琴。這趙監工也是略沾風雅之人,一曲聽畢,就為四娘贖身,順理成章做了對食。二人相伴已逾二十年,而今趙監工年過半百,可謂老年喪偶,悲懷難免。
趙監工乃清和遺老,輩分極高,是故尋壑早有打算親自上門拜訪。一般俗禮恐怕不入趙監工法眼,正愁著,碰巧,造訪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