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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麼久以來,她所得到的所有的有關師兄的訊息都是從清雅口中傳遞的,卻從不見有他隻言片語的書信傳來。這一點也不像他。如果清雅能與外頭的人聯絡上,傳遞書信亦不是難事,為何師兄卻從來不曾給她寫信?
她心細,總是能從字裡行間看出些東西來,所以他才只傳口信?
&ldo;大爺想來是在忙。&rdo;清雅低著頭,小聲地回:&ldo;京裡事多,等大爺忙完了,定會過來接小姐回去的。&rdo;
&ldo;回去?&rdo;寶欽皺起眉頭看她,迷茫又疑惑的樣子,&ldo;回哪裡?&rdo;
&ldo;自然是回鄭國。&rdo;清雅一臉憧憬和肯定,&ldo;有大爺在,小姐您一定能風風光光地回去。&rdo;
寶欽卻是忍不住笑起來,罷了又搖搖頭,&ldo;可是我卻不想再回去了。&rdo;這些年來,她混跡在軍營裡,什麼事沒幹過,喝酒、打架,甚至殺人。
她到現在都還記得鍾父殉國那一日的情形。那一天天氣陰沉,鍾父的箭傷漸漸沉重,終於不治而亡。西北軍如喪考妣,整個軍營一片消沉。可就在軍營外二十餘裡,燕軍如洪水猛獸一般衝擊而來,她一個稚弱的女兒家,硬生生地扛起了西北軍的大旗。
雖說她在西北長大,可卻是頭一回上戰場,耳畔是雷鳴一般的馬蹄聲和斥罵聲,夾雜著士兵們的慘叫、兵刃交接的脆響,甚至還有鮮血淌出身體時的汩汩聲。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也不想,心裡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殺!殺!
她後來甚至都記不清到底是怎麼勝利的,只知道戰事停下來的時候,她的刀刃已經翹了起來。那一大片茫茫的山坡上全是血淋淋的屍體,擺出各種各樣可怕的樣子。她在殺敵的時候一點事兒都沒有,等回過神來就一直在吐,根本吃不任何東西,沒過幾日就消瘦得不成樣子。
如果可以的話,她也希望能和尋常的女兒家一樣,過著平靜又簡單的生活,每天不用殫盡竭力地操心如何殺敵退兵,而是想想晚上吃什麼,明天穿什麼。那該多好!
&ldo;等我的身體好了,我們就出京,隨便找條路走,走到喜歡的地方就停下來,買一個小院子住下。唔,也許要做點小買賣,或是去買個小莊子,日後生活也就有了著落。&rdo;寶欽的眼睛亮亮的,卻是沒有往日的凌厲,眼神很溫和,一臉的憧憬。
清雅原本還想說點什麼的,見她這個樣子,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只小聲地附和道:&ldo;小姐怎麼想都好。&rdo;
轉眼就要快了中秋,寶欽的身體越來越好轉,司徒說,體內的餘毒已經清得差不多了,日後只需慢慢調理。寶欽也覺得自己與尋常人沒有什麼區別,能走能跑,只是還是不能動武,否則胸口還是會氣悶。
每年的這個時候宮裡頭都會有宴會,既有大宴,也有家宴。因鄭帝駕崩時日尚短,寶欽便以此為藉口推辭不至。只是她日日在行宮裡窩著,終於開始受不住了。
她原本就是個跳脫又調皮的性子,幼時當男兒一般養大的,平日裡更多的是舞刀弄劍,便是沒事兒也要找出點事兒來的。這回因被鴆殺的事先在邢家地窖地躲了小半個月,爾後又窩在船上一路從鄭國到豐城,進了行宮後更是從來沒出過門。而今好不容易身體漸漸恢復了過來,哪裡還能在這行宮裡頭待得住。
過幾日便是中秋節,街上特別熱鬧,寶欽便跟清雅招呼了一聲,換了衣服,又叫上了幾個侍衛,上馬車出門去了。
清雅原本還想勸幾句的,只是寶欽壓根兒就沒有和她商量的意思,直接就吩咐了下去,等她心裡頭還琢磨著要怎麼開口的時候,寶欽就已經換了衣服從屋裡出來了。
她現在已經可以不用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