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傳召法會(第1/3 頁)
參加各類法事活動是哲蚌寺學習班每個學員的必修課,傳召大法會是每年規模最大的法事活動,一般在正月初三至初十舉行。每每逢會,上萬的僧人聚集在大昭寺廣場及附近,袈裟似海,經聲如濤。圍觀者也是成千上萬,因法會佈施比平時佈施功德更大,因此人們紛紛將哈達和裹在包內之錢物投入場中。一時間,哈達如飛雲,錢物似急雨,而在場的僧人必須保持一貫的姿式,不停地誦經,不許東躲西閃、抱頭捂臉,於是一個個光頭成了標靶,直打得場內齜牙咧嘴,場外興高采烈。格魯戒律極嚴,佈施一律上交,大部歸寺廟,餘下的由全體僧人均分。達賴喇嘛也以僧人的身份領取一份兒。
桑結在哲蚌學習時,每年都參加大法會。女孩子們專門將錢物首飾瞄準這一幫學僧投擲,以致於會前許多僧員都爭著留下護寺,不願參加法會。桑結最認真,坐姿端正,目視前方,因此也招來更多佈施,哈達落在頭上,飄在臉上,他都顧不得拂去。多年後,他在一次開示中感慨地說:“大師發起的傳召法會是宏揚佛法的好形式,就拿投放佈施來說,使僧人真真切切、實實在在體驗到與眾生的依存關係,三寶普度眾生,又靠眾生供養,眾生布施三寶,在普度著自身同時也在普度著眾僧。所以佛祖在《金剛經》中說:‘我應滅度一切眾生,滅度一切眾生已,而無有一眾生實滅度者。’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傳召大法會,聽著大昭寺廣場傳來的誦經、辯經聲,五世達賴真想再去經場親睹那令人熱血沸騰的場面,只是近來腿足常感不適,他知道這是小時候那段日子留下的後遺症。不過也不寂寞,除了桑結和益西總管,還有五世班禪派來拜年的使者和三大寺前來請安的代表。
“大法會還是大師開啟並傳承下來的。格魯屢遭打壓,能堅持不散,大法會功不可沒。現在環境好了,大法會在組織過程中,要凸現它的本來意義。”五世達賴頓了頓,示意大家用茶,又接著說,“我曾經下場參加過一次辯經,輸了,差點兒讓僧眾把我扔到牆外。這麼多年來,我經常回憶,從中獲得不少啟示。”
在座的人都沒聽說過這件事 ,投來好奇的目光。
五世達賴的目光穿透歲月,緩緩敘述著往事。
“那年還不到三十吧,第十一饒回水馬年,老汗王帶兵除掉了藏巴汗,成立了甘丹頗章政府。黃帽僧揚眉吐氣,高興啊。第二年正月大法會,是我和前世班禪佛爺主持的。那時法會共七天,先是誦經、請高僧講經,後三天辯經。說實在的,過去環境險惡,東躲西藏,還真沒有好好兒聽過辯經,這回一聽,很有趣味,場面也非常熱鬧,年輕人嘛,有點兒坐不住了。我問班禪佛爺能不能也下場去辯經。佛爺笑了,點了點頭。”
辯經源於佛教傳入藏區後與當地苯教爭奪信眾的一種形式。宗喀巴將其規範化,作為大法會一項重要內容,並引入到僧員平時的學習、考核中,使之經常化、固定化,成為一名黃教僧人必備的宗教素養。辯經一般是一對一,一為問方,一為答方。答方在特定情況下也可以反問問方。問方多為站立,雙臂舞動,表示提問;答方多坐,伸出雙臂表示應對。考試中的辯經有裁判,平時法會或學習中,旁聽者就是裁判。不但提問、回答要合佛理,反應還須快,即問即答。張口結舌、含糊不清或錯了再說,都不允許,被認為輸了。答問雙方辯到興頭,往往手舞足蹈,語如連珠,旁邊喇嘛也坐不住了,分別以呼叫或手勢為其中一方加油。
“我選擇作答方,從臺上下去坐到指定的地方。場子裡靜了好半天,從牆角站起一個喇嘛,年紀與我相仿。走到我跟前,雙方依例合十致敬。開始我們都有些緊張,開辯後就忘了一切。他單刀直入地問:衛藏四宗,何者更優?我回答:法門八萬四,無高下之分。他又問:既各宗平等同為佛門,為何令彭措林寺換帽?我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