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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冷了臉色:「旁的也就罷了,朕稱您一聲母後,是因養恩在身,朕感念至今。可母后有了養恩還不夠,連生恩也要搶了去嗎!」
太后當即愣住。
殿內的宮人們都驚呆了,瑟瑟發抖,把身子壓得更低,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
「你說什麼?」她不可置通道,「你再說一遍?」
「母后何必裝作不知。」小皇帝皺眉,「非要朕把杜嬪的名字說出來嗎?」
「誰告訴你的?!」
「朕非母后親生,又不是什麼秘密,只是年份久遠,又無人敢提罷了。」頓了頓又道,「母后當真要在這裡與朕討論這些?這麼多雙耳朵,可全都聽著呢。」
「全都退下!」柏翠一聲厲叱。
宮人們逃命一般地退了下去。
太后靠在柏翠身上,慘然笑道:「怪不得,怪不得……原來是早就知道了身世,才這般怨恨哀家……你看,這麼多年,哀家竟養了個白眼狼出來!」
柏翠深吸一口氣,道:「陛下,無論如何,太后娘娘都是您的母后。請陛下捫心自問,太后娘娘可曾因不是親生,而對陛下有任何虧待之處?」
「並無。吃穿用度,皆不曾短過半分。且因著母后的身份,才讓朕也能坐到這龍椅之上。母后的恩情,朕萬不敢忘。」小皇帝直視著她們,巋然不動,「只是母后,你,連同陳家,可有半點將朕當天子看待嗎!從朕當儲君起,就是你們的傀儡,你們想要的,不過是一個玩物喪志、貪圖享樂的聽話閒人罷了!若你們真有心肅清朝綱、矯國革俗,朕絕無半分怨言,可你們做了什麼?朝堂之上任人唯親,貪汙舞弊層出不窮,官商勾結民不聊生!難道還要朕一一細數嗎!甚至為了二十萬的兵權,先殺郭守達,再害梁青露,是想邊境無人,亡我大紹不成!」
太后瞪圓了一雙美目,像是第一天認識她這個兒子一般。
「裴禎元……」她一隻手捂住心口,一隻手顫巍巍地指向他,「都是你設計的,你設計的對不對?劉鈞死了,錢鵲死了,吳知廬也死了……還有戚卓容如此囂張,都是有你在背後授意!」
小皇帝不答話,只是憐憫地看著她。
「你重啟東廠,就是想除了我們陳家!是也不是!」太后撲到他身前,掐住他的雙肩,「裴禎元,哀家不信你生來就有這種為國為民的慈悲心腸,你這樣恨著哀家,恨著陳家,到底是為什麼?只因哀家不是你的生母?你那生母從未照顧過你一日,你憑什麼就對她情深意切?」
小皇帝道:「母后,你失儀了。」
太后鬆開他,後退幾步,而後扶了扶鬢邊珠釵,放聲笑道:「我的兒,你該不會以為,在宮裡頭安了幾個心腹,在朝廷上找了幾個同盟,就真的可以為所欲為了罷?」
小皇帝:「母后此話何意?」
「你以為,單憑一個尚未起勢的東廠,就能震得住陳家?」太后冷笑一聲,「哀家看你是被身邊的人哄騙得昏了頭!他們只要權,哪會管你的死活!」
一支冰冷的匕首悄然橫在了她的頸側,耳邊出現了一個毒蛇吐信似的聲音,吃吃笑道:「太后娘娘,眼下還是先考慮一下您自己的死活罷。」
太后瞳孔驟縮。
她艱難地轉了轉眼珠,余光中看到了不知何時被打暈的柏翠。
小皇帝撣了撣袖子:「朕早跟母后說過,不要太小瞧英極宮了。」
太后沉默半晌,忽然咬了咬牙,高聲喝道:「魏統領何在?」
「末將在!」英極宮的宮門忽而被人開啟,冷麵的禁衛軍統領跨入門檻,手臂一抬,便有無數弓箭對準了太后身後的司徒馬。
那些弓箭閃著淬了毒的冷光,密密麻麻填滿了所有門窗的縫隙,除非司徒馬能憑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