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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敬奉關帝。每元旦,先赴關廟行香求籤,問本年休咎,無不應驗。乾隆三十二年正月一日,詣廟行禮畢,求得簽有“十八灘頭說與君”之句,因有戒心。是年,雖淺水平路,必舍舟坐轎。秋間,為候七一案,天使按臨。從某湖過某地,行舟則近而速,起旱則遠而遲。使者欲舟行,公不可,乃以關神籤語誦而告之,使者勉從而心不喜。
未幾,貴州鉛廠事發,有公受贓事。公不承認,而司閽之李奴必欲扳公,說:“此銀實送主人,非奴所撞騙。”時李已受刑,兩足委頓,奴主爭辯不休。使者厲聲謂公曰:“十八灘頭之神籤驗矣!李字,『十八』也;委頓於地,『癱』也,說此銀送與主人,是送與君也。關聖帝君早知有此劫數,公何辯之有?”公悚然,遂認受贓而案定。
三姑娘
錢侍御琦巡視南城,有梁守備年老,能超距騰空,所擒獲大盜以百計。公奇之,問以平素擒賊立功事狀。梁跪而言曰:“擒盜未足奇也,某至今心悸且歎絕者,擒妓女三姑娘耳,請為公言之:
“雍正三年某月日,九門提督某召我入,面諭曰:『汝知金魚胡衕有妓三姑娘勢力絕大乎?』曰:『知。』『汝能擒以來乎?』曰:『能。』『需役若干?』曰:『三十。』提督與如數,曰:『不擒來,抬棺見我。』三姑娘者,深堂廣廈,不易篡取者也。梁命三十人環門外伏,己緣牆而上。時已暮,秋暑小涼,高篷蔭屋。梁伏篷上伺之。
“漏初下,見二女鬟從屋西持朱燈引一少年入,跪東窗低語曰:『郎君至矣。』少年中堂坐良久,上茶者三,四女鬟持朱燈擁麗人出,交拜暱語,膚色目光,如明珠射人,不可逼視。少頃,兩席橫陳,六女鬟行酒,奇服炫妝,紛趨左右。三爵後,繞樑之音與笙簫間作。女目少年曰:『郎倦乎?』引身起,牽其裾從東窗入,滿堂燈燭盡滅,惟樓西風竿上紗燈雙紅。
“梁竊意此是探虎穴時也,自篷下,足蹋寢戶入。女驚起,赤體躍床下,趨前抱梁腰,低聲辟咡曰:『何衙門使來?』曰:『九門提督。』女曰:『孽矣,安有提督拘人而能免者乎?雖然,裸婦女見貴人,非禮也,請著衣,謝明珠四雙。』梁許之,擲與一褌、一裙、一衫、一領襖。女開箱取明珠四雙,擲某手中。
“女衣畢,乃從容問:『公帶若干人來?』曰:『三十。』曰:『在何處?』曰:『環門伏。』曰:『速呼之進,夜深矣,為妾故累,若飢渴,妾心不安。』顧左右治具,諸婢烹羊炮兔,咄嗟立辦。三十人席地大嚼,歡聲如雷。梁私念床中客未獲,將往揭帳。女搖手曰:『公胡然?彼某大臣公子也,國體有關,且非其罪,妾已教從地道出矣。提督訊時,必不怒公;如怒公,妾願一身當之。』
“天黎明,女坐紅帷車與梁偕行,離公署未半里,提督飛馬朱書諭梁曰:『本衙門所拿三姑娘,訪聞不確,作速釋放,毋累良民,致乾重譴。』梁惕息下車,持珠還女。女笑而不受。前婢十二人騎馬來迎,擁護馳去。明日偵之,室已空矣。”
搜河都尉
予親家張開士,牧宿州,奉旨開河,掘地得黿,大如車輪,項系金牌,鎸“正德二年皇帝敕封搜河都尉”十二字。黿兩眼深碧色,背殼綠毛寸許。民間聚觀,告之官,官念前代老物,命放之。是夜,風雨颯至,河不掘而成者三十餘丈。
科場事五條
乾隆元年正月元日,大學士張文和公夢其父桐城公諱英者獨坐室中,手持一卷。文和公問:“爺看何書?”曰:“《新科狀元錄》。”“狀元何名?”公舉左手示文和公曰:“汝來此,吾告汝。”文和公至此,曰:“汝已知之矣,何必多言?”公驚醒,卒不解。後丙辰狀元,乃金德瑛。移“玉”字至“英”字之左,此其驗也。公得子遲,祈夢於京師之前門關帝廟。夢帝以竹竿與之,旁無枝葉,心頗不喜。有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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