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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浪隨疾風湧起,紛亂馬蹄在林中盤旋,眾多獵犬紛紛噤聲,將士們緩緩自中間分開,一匹高頭大馬踏雪而來,那馬兒通體黝黑,形貌高挑秀美,皮毛光滑如緞,四肢粗壯健美,雙眼大如銅鈴,靜靜立在雪中。駿馬的主人身著甲冑,肩背孔武有力,臂上紅綢未褪,手中弓箭遙遙抬起,直直指向對面。
陳靖面目肅然,眼睫被風雪遮去大半,另一根箭矢勒在指間,皮肉泛出紫紅,小臂微微震顫。
身前劍刃長弓,身後萬裡深淵,頰邊血氣被風霜凍住,牽扯皮肉發酸,分毫抖動不開。
蘭景明攥緊韁繩,微微向後側身,背後深淵如巨獸之口,誘他墜落下去。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他寧願縱身一躍,也不想死在阿靖箭下。
一念及此,他猛然夾緊馬背,下一刻箭矢飛來,直直射中馬腿,蘭景明措手不及,被受驚的馬兒掀翻在地,他借勢滾動兩圈,手腳並用向崖邊爬去,背後一聲怒吼,將他定在原地。
「站住!你若再敢向前,我便踏破北夷,將老弱婦孺全數坑殺!」
蘭景明跪在雪中,側頰血流不止,明明向前幾步便能解脫,他卻被困在原處,半點挪動不得。
他知道阿靖說的不是真的。
阿靖不會做出這麼殘忍的事。
可阿靖眼下暴怒至此,若自己這靶子自尋短見一了百了,阿靖的怒火無處發洩,會不會理智全失,洩到無辜之人身上?
這些兵士看管不力,被他們逃出去了,若一個活口都沒追回去,會不會······項上人頭不保?
「我說到做到,」陳靖輕夾馬背,駿馬緩緩向前,馬蹄踏破殘雪,卷落低沉耳語,「北夷那些老弱婦孺的性命,都掌握在你的手裡。」
陳靖捏緊韁繩,掌心泛出冷汗。
當時與蘭景明狹路相逢,蘭景明只率輕騎前來迎擊,令副格勒掩護帳中老弱病殘撤離,陳靖知道那些人在蘭景明心中分量夠足,只是不知道那些分量·····夠不夠逼蘭景明束手就擒。
若不將面前這人捉回府中,陳靖胸中火氣燃燒,一路燃到顱頂,真不知如何才能發洩。
蘭景明兩臂發顫,胸中咚咚作響,那種疼痛又回來了,每當他情緒激動難以抑制,疼痛便如附骨之疽,肆意攀爬上來,令他手腳僵硬動彈不得,只想一頭撞死。
馬蹄聲愈來愈近,蘭景明雙眼緊閉,竭力平穩呼吸,總算等到那疼痛下去,他不願放棄,仍然向後扭頭,下顎卻被劍尖抬起,額頭被迫高揚起來,迎著刺目陽光,望向阿靖眉眼。
下一刻天旋地轉,他被從地上拎起,口中塞入布團,狠狠壓入舌根,在頸後纏成死結。
還未等掙扎兩下,兩臂被人纏在背後,拿鎖鏈系成死結,陳靖將人壓在馬上,手臂高高揚起,啪一聲砸落下來,震得蘭景明臀|肉|亂|顫,腫出兩團紅痧。
蘭景明嗯嗚出聲,臉頰眼角泛出血絲,陳靖面不改色,狠狠夾起馬背,令駿馬飛馳而動,踏出奔湧雪浪。
這一路風霜撲面,眼睫被風雪覆蓋,怎麼也眨動不開,蘭景明竭力扭動,想從陳靖掌中逃離,只因那細細馬鞭未曾抽在馬上,大半都被抽在臀|峰,席捲而來的風浪蓋住鞭響,可那衣衫都抽破了,腫痕透出紫痧,隱隱冒出血絲,蘭景明趴不住了,眼睫淚水湧出,被寒霜凍作一團。
這般衣不遮體回到府中,他被陳靖裹在袍中,一路拎回側臥,按在被褥之中,耳邊叮咚碎響不斷,兩腿向外分開,被鐵鏈鎖在榻角,半點動彈不得。
眼前黑影閃過,諸多零碎小物從木匣之中滾落,在胸膛上胡亂散開,珍珠鈴鐺滾來滾去,凍得皮肉瑟縮,寒毛根根豎起。
「你說不喜歡這些環翠叮噹的東西,我本來沒想給你用上,」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