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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靖揮開眾人,眉峰緊緊擰起,胸中生起不祥預感,他抓住鴻石肩膀,硬生生將人拖到外面:「何事前來稟告?」
被將軍鐵鉗似的大手握著,鴻石勁氣散了,略略偏過腦袋,不敢與將軍對視:「將軍······我等無能,被那俘虜逃出去了,好在沒逃多遠,將士們循著腳印追過去了,一定能將人捉回。」
「哪個逃了,地牢裡的那個,還是······」
陳靖收攏五指,脊背僵硬如石,眼中風雲變幻,卷出山雨欲來的暴怒。
「都,都逃出去了,」鴻石抖若篩糠,喉結上下翻滾,「地牢外有重兵把守,是另外那個俘虜喬裝改扮打暈守衛,使出調虎離山之計,將人放出去的。」
第73章
「蘭景明,往日竟低估你了!你本事倒還不小!再快!再快!駕——」
蘭道真衣衫破爛,甩鞭策馬奔騰,馬蹄踏雪向前,他仰天長笑,嗆了滿臉風雪,眼睫被雲霧蓋住,掙扎撕扯不開,他一手執緊韁繩,另一手拎起燒鴨,猛然啃掉一塊,吃得滿嘴流油:「香!這燒鴨燒鵝從哪偷的?沒有這些,我還真跑不動了!」
蘭景明人在前面帶路,聞言並未回頭,只猛然甩動馬鞭,啪一下砸落下去,馬兒高聲嘶鳴,四蹄奔騰更快,將蘭道真遠遠甩在背後。
蘭道真聽不到回答也不生氣,他冷哼一聲,將吃了大半的燒鵝甩下,從布袋裡掏出燒雞,連皮帶肉啃咬:「嗚,這梁人從哪學的本事,燒出的肉如此美味!喂,你不吃嗎?」
蘭景明聽不清楚,他眼前陣紅陣白,勒緊韁繩的手指凍得通紅,如被冰雪覆蓋,耳垂凍到麻木,硬邦邦牽扯耳骨,出來時天未落雪,在林中奔騰一會,紛紛揚揚的雪花飄落下來,囫圇壓在發頂,背後隱隱有叫喊聲傳來,獵犬狂叫不休,蘭景明知道沒逃多久便被發現了,對方人數眾多熟悉地形,他們只有兩人,早晚會被捉回去的。
「我蘭道真不是恩將仇報之人!這次你救了我,待到回了帳裡,在父汗面前論功行賞,你便立頭功了!」
蘭道真話音剛落,前方駿馬嘶鳴,蘭景明勒住韁繩,脊背彎折進去,縮成小小一團,手臂向前彎曲,死死拽住胸口。
那種感覺又回來了。
蘭景明鬆開韁繩,手掌攥拳抬起,徒勞捶上胸口,咚咚連敲幾下,將疾痛強壓下去。
蘭道真丟掉雞鴨,三步並兩步追來,展臂握人手腕:「你——」
他再瞎眼也能察覺不對,蘭景明面色煞白,嘴唇泛青,手指指蓋發烏,像是得了甚麼急病,可是這一瞬過後,血色重回蘭景明臉上,那唇上手上烏青淡了,與往常別無二致,蘭道真揉揉眼睛,想不明白狀況,只得發力拽人,想將人拉到馬上:「你與我同乘一匹!翻過前方那座山頭······」
「做不到的。」
蘭景明多回手臂,撥出一口長氣,唇間白霧溢位,眼睫蒙上雪霜:「蘭道真,你聽清楚了,你救我一命,我還你一命,如此便扯平了。」
「你腦子燒壞了罷!」蘭道真七竅生煙,只想把面前這人腦殼撬開,看看裡面塞了多少雜草,「甚麼借命還命,說得同吃肉一般輕巧!你給我過來!與我同乘一匹!你這話甚麼意思?你不同我回去?」
「滾吧蘭道真,」蘭景明倒退幾步,駿馬不安跺腳,鼻腔溢位嘶鳴,「滾回你的安樂窩去。」
峭壁之上風雪狂舞,崖頂滿是碎冰,石塊被灰黃落葉堆滿,蘭道真僵硬張口,嘴唇抖動幾下,喉嚨如被雜草塞|住,甚麼都吐不出來。
下一刻匕首高高抬起,啪一下扎入馬臀,蘭道真胯|下駿馬吃痛,瘋狂甩動四蹄,向前方山腳奔去,風中傳來蘭道真的怒吼,那聲音愈來愈淺愈來愈淡,漸漸聽不清了。
蘭景明目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