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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它交給冷大人吧。”
未央話音甫落,窗外便飄來箜篌的聲音,悲涼如一場漫天浩雪。我走到窗邊,望向許宮的方向,深藍的天幕下死氣沉沉,如行將就木的老人。
“你說,”我轉身問未央:“他真的愛過許羲和嗎?”
未央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走到我身邊亦抬眸望向遠方,良久,他鬱然開口:“當年冷大人曾與楚世子定下約定,只要他肯讓許國投降向楚國,楚世子必不會傷他許國一草一木,待楚王百年後楚世子即位,倘若他肯出仕楚國,許國二十城便會原封不動地還給許國。”
我看向他,嘆了口氣:“可是後來不到兩年,楚世子也死了。”
他表情忽地一頓,隨後神色寂然地一笑:“世事無常。”
世事無常,即便冷長淵為了能救許國忍辱負重甘做叛國之人,卻還是被許羲和打亂了一切的計劃,最後她用她的方式救了她的國家,讓兩人從此陰陽相隔,碧落黃泉尋不得。未央讓冷長淵見到了許羲和的幻象,讓他相信她還活在畫中,我不知道他做這樣到底對不對,給了他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讓他能繼續活下去。其實我想,自從許羲和入了祭畫,冷長淵也就死了,行屍走肉地活在世上,這同死又有什麼區別。
那一夜,我與未央站在窗前,聽了一夜淒涼的箜篌聲。
第二日我們離開前將許羲和的那封信交給了他,他坐在那架箜篌前,髮絲凌亂,覆在弦上的十指早已血肉模糊,他顫抖著手從我手中結果那封信,長淵親啟四字仍舊那樣灼人眼眸。
我們對他說了聲告辭轉身離開,剛過了曲橋,便聽到身後撕心裂肺地傳來的一聲:“羲和!”我轉身向後看去,卻見冷長淵手中的信在一瞬碎裂成齏粉,飄散在風中,他猛地傾身向前,雙目猩紅,不顧一切伸手去接那些齏粉,卻終究只是徒勞。
她連最後一點回憶,都不想留給他。
我終於明白了當初未央說的:“有一種生,比死還痛苦。”
古舊的城樓在鬱郁的天空下分外低沉陰暗,裂痕爬滿了城牆,長出一簇簇枯黃的雜草,在風中瑟瑟發抖。我們出了城後老人關上了城門,咚的一聲後城門被合上,如同合上了故國許國最後這一段歷史,合上了許羲和與冷長淵的這一世千絲萬縷的糾葛。
人生若只如初見,那時,她是傻公主,他是冷太傅,若故事能這樣一直延續下去,該有多好。
我回首看了眼城樓上那沐州城三字,在薄薄日光下泛著涼光,後來在我離開未央的那些日子裡,也曾聽過有關它的傳聞,說西北的沙丘一夜之間移了過來將整個沐州城都淹沒在黃沙之下,世人再尋不得。
離開的時候我驀地感覺額上一片冰涼,伸手一摸才發現竟是下雪了。
我想這雪一定會下的很大,一如當年她說:這雪,下得可真大啊。
這雪,下得可真大。
故國嘆,完。
作者有話要說:
☆、遺世成城——冷長淵番外
我於許成君十年回到沐州城,在那之前我已知道許君無子,只有兩個公主,一個年幼體弱,而另一個,是個傻子。
我自十三歲大哥死後周遊九州,如今已過了九年,本不願再踏上這片故土,此番回來,卻只是為了一個人。
許君的傻女兒,許羲和。
這是我們安芝冷氏欠她的。當年我大哥愛上元貞夫人身邊的女婢,元貞夫人藉此利用大哥幫她扳倒婕夫人,後來婕夫人跳河自盡,狡兔死走狗烹,大哥被自刎死於獄中,而婕夫人當初只有五歲的女兒成了傻子。
縱然害她成為傻子的兇手不是我大哥,然,難辭其咎。
宮中本就是是非之地,現在陛下尚在還可,若等陛下百年,她一個傻公主又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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