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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威亞的事故嚇到他了,阮阮想,人類很脆弱的,怕高怕水怕火怕死怕生…
恐懼萬物,又不畏萬物。
無比脆弱,又無比堅強。
他們熊貓選擇化形又何嘗不是恐懼的一種?
普通的熊貓壽數不過三十載,化形的熊貓能有九十載壽命,甚至更多一些。
阮阮的思緒延展又收回,生命的真諦不是她一隻熊貓的腦袋能想透的。
從做一些簡單的事情開始吧,比如打破潘讓潘岳洲開心一點。
「我手疼。」阮阮攤開手掌,白皙的手掌有一道不深不淺的勒痕,還有一些淺淺的劃痕。
應該是拽威亞繩時劃到的。
潘岳洲不搭理她,阮阮把手掌在他眼前伸展開,將沒有溫度的光遮擋住。
潘岳洲眉宇之間透露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眼神沉沉看過來。
李揚怕潘岳洲會遷怒阮阮,笑容滿面對阮阮說:「阮阮,哥哥這裡有醫藥箱,我給你擦擦。」
阮阮卻不害怕,她與潘岳洲對視,澄澈的眼眸如實倒映著對方陰沉的臉龐,像是鏡面的反饋。
潘岳洲伸手奪過李揚的醫藥箱,棉簽沾滿碘伏水。
「伸手。」
阮阮乖乖巧巧伸開手。
潘岳洲的聲音是冷的,動作卻是輕柔的。
棉簽輕柔撓過掌心,彷彿有根羽毛在抓撓。
阮阮嘴裡咯咯笑出聲,甜甜的小梨渦若隱若現,整個車廂似乎都快樂起來。
「不許笑。」毫無力度的斥責。
為阮阮塗完藥水,潘岳洲視線掃過種類齊全的醫藥箱。
他用白色的紗布在阮阮手上纏了一圈又一圈,最後打結時,阮阮聲音清脆:「我想要個蝴蝶結。」
「花裡胡哨的,沒有。」潘岳洲無情地給阮阮繫了個死結。
阮阮的手讓包成一個粽子,鼓鼓脹脹比原來大了一圈。
李揚全程看著,忍不住嘴角抽搐。
就潘岳洲給包紮的這架勢,不知道還以為阮阮骨折了。
阮阮艱難地收縮了一下手掌,笑容燦爛,「好棒!完全不痛了!」
在職業演員面前演戲,無異於關公門前耍大刀,魯班門前賣弄斧頭。
潘岳洲一眼看透阮阮浮誇的演技,但是小姑娘眼神俏皮又靈動,彷彿綴滿星星,任誰看了都很難不覺得開心放鬆。
望著阮阮柔順的發頂,潘岳洲終於順遂心意,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
車輛駛入酒店停車場,門口站著一個周身氣派的中年男人,舉手投足頗具威嚴。
「潘總。」李揚恭敬地叫道。
阮阮感覺到潘岳洲的身體一瞬間緊繃,彷彿從一瞬間豎起尖刺的刺蝟。
他漫不經心關上車門,眼神不輕不重落在潘岳峰身上,眼眸含著幾分冷淡,並不吭聲。
潘岳峰視線落在弟弟額頭上刺目的紅,「陳醫生,給二少爺處理傷口。」
潘岳洲隨意抬手擦了擦額頭的紅痕,是化妝師為他畫傷痕妝時蹭到的紅顏料。
指尖是鮮艷的紅,潘岳洲手指在嘴角蹭了蹭,嘴角橫添一道紅,血痕一般。
場面一度尷尬,李揚站出來解釋:「潘總,您誤會了,這是化妝特效。」
潘岳峰不置可否,他看到弟弟身旁手包紮成粽子模樣的阮阮。
阮阮笑眯眯道:「潘叔叔好,我叫阮阮。」
「阮阮。」潘岳峰說道:「謝謝你救了嶽洲。你是哪家的孩子?我派人接你父母過來。」
阮阮搖搖頭,語氣如常:「不用啦,我沒有爸爸媽媽。」
潘岳峰從容的表情一頓,嘴唇動了動,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