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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子一旦有了裂痕，無論那裂痕有多小都是存在的，如顧寧這般敏感又心細的姑娘怎會不清楚蕭夙對她已經不像之前那麼上心，他依然會對她關懷體貼，看似沒什麼不同，但的確是不一樣了。

顧寧接受不了太過濃烈，倒覺得如今淡淡的也挺好。

周側妃和蘇嬤嬤給鄭老夫人備了很多東西，全送到了竹園。

蘇嬤嬤拿來了一根千年人參，顧寧一見便知是難得的佳品，有沒有千年說不上，但絕對是有幾百年的野山參，蘇嬤嬤手裡竟有這樣的好東西。

&ldo;老奴沒辦法在身邊伺候著，世子妃就把這根千年人參帶給老夫人吧，這人參放在老奴這裡也是糟蹋了，只盼著能讓老夫人延年益壽。&rdo;

顧寧讓珍珠將人參收好，向蘇嬤嬤問了幾句老夫人的身體情況。

&ldo;老夫人的年紀大了，年前那邊傳來訊息說，老夫人染了一場風寒，過了好多日才好。多虧著素心在老夫人身邊，那孩子懂事，每次老夫人有個頭疼腦熱都是她衣不解帶地伺候，有她在我們也能放心。&rdo;說到這兒，蘇嬤嬤露出了欣慰的笑。

顧寧捏著茶杯，彎起唇道：&ldo;素心姑娘果然是個有孝心，倒叫我羞愧不已。&rdo;

說起來世子妃才是老夫人的外孫媳婦，她這樣稱讚素心，反而把世子妃給忘了，蘇嬤嬤寬慰道：&ldo;老夫人在廣陵，世子妃就是想盡孝也鞭長莫及不是，素心從小就跟在老夫人身邊，做這些事，也算是報答老夫人的恩情了。&rdo;

顧寧明白蘇嬤嬤是怕她多心，才有這般解釋，可她沒有多想什麼，她自己不去做的事，難道還要去怪別人做得太好麼，未免太不講理了些。

從蘇嬤嬤和周側妃的話語間，顧寧雖然沒見過周素心，但對她也有了大致的印象。

蘇嬤嬤略坐了片刻，顧寧起身送她。

&ldo;世子妃別送了，外頭太陽毒，仔細曬傷了。&rdo;

顧寧莞爾道：&ldo;嬤嬤把我當雪做的不成，被日頭曬一曬便會化了？&rdo;

這淺淺一笑說不出的動人心絃，蘇嬤嬤瞅著她穿著一件家常的藕色軟紗長衫，衣料輕軟如同籠著淡淡煙霧，底下配著條白色百迭裙，素手拿著一把白絹地繡花鳥團扇，亭亭玉立，冰肌玉骨，如雲的烏髮用珠釵挽起，幾朵精緻珠花點綴其中，清靈之中又添嫵媚，可不就是冰做的人兒，玉做的魂兒。

蘇嬤嬤既感嘆於顧寧驚人的美貌，又禁不住往她肚子那裡掃了一眼，怎麼這麼久了，一點訊息也沒有。

&ldo;蘇嬤嬤？&rdo;顧寧喚了她一聲。

蘇嬤嬤趕緊說道：&ldo;世子妃留步。&rdo;

看著蘇嬤嬤離開，顧寧低頭瞅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指尖捻著扇柄轉了轉。

她忽然喚道：&ldo;珍珠。&rdo;

珍珠聽到顧寧喊她，把手裡的茶盤遞給瑪瑙，連忙走了過去。

&ldo;小姐，怎麼了？&rdo;

顧寧看著那叢蔫噠噠的粉白色小花道：&ldo;去給我找個水壺來。&rdo;

珍珠從園子裡找了一把小噴壺，平時打掃園子的丫鬟婆子用來澆花用的。

&ldo;小姐，您要澆花麼，奴婢替您澆，要澆哪一盆？&rdo;

顧寧指了指牆邊，&ldo;澆那一叢。&rdo;

&ldo;小姐，那不是野花麼。&rdo;打理園子的人沒把這一小叢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野花揪了就是好的，還要去給它澆水？

顧寧看了看她，&ldo;你不去就把壺給我。&rdo;

&ldo;去去去。&rdo;珍珠提著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