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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嚴天說的,胡達的眼裡總算現出一絲光亮。
「也就是說,有希望?」
嚴天擺了擺手。
「只要團夥落網,批文上的東西,都好說。到時候我們會把小朋友一併帶到局裡,做做樣子,你別擔心,這麼操作是免得他被打擊報復,做個筆錄就能出來,檔案上不留記錄的。」
胡達這才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地說了聲謝謝。
嚴天說完,「嘶」了一聲。
「不過說了半天,你整的這個關鍵證人……在哪兒呢?」
「他被帶走了,應該是被控制起來了。」胡達回答。
「啊?」嚴天嚷嚷了一聲。
「做了警方線人,不是就有線人保護計劃了嗎?」胡達問,「你剛才可是放了話的,他不僅是線人,也是關鍵證人,除了口供,還有一份電子檔案的記錄在我手裡,庭審定罪時也用得著,我可以全交給你,但得借用一下局裡的手段幫忙查查他現在人在哪裡,我去把他帶回來,局裡給我報銷車票就行,還省經費了。」
嚴天定睛看著胡達,沉默了幾秒。
「可以啊,老胡。」他搖頭感嘆了一句,「現在學會講話大喘氣了,還給我擠牙膏,提條件,步步為營了啊。感情你說了半天,找我來就是為了找你們家小朋友的,不是,你這是哪裡找來的小孩兒啊,值得你這麼大費周章?你這八成像是領養了個兒子啊!」
幾年沒見,他還真是想狠狠吐槽胡達幾句,可手機又再次震動了起來,局裡值班的同事已經把剛剛發過去的針對吳久生身份資訊的系統後臺截了一張圖給他。
嚴天看了,又擰緊了眉毛。
「媽,這又難辦了……」他對著吳久生身份證顯示的購票資訊說,「你家小朋友跑到隔壁市去了,咱的人跨區行動,還得打報告,聯合執法,麻煩得要死。」
他頓了一下。嚴天生性灑脫,最恨官場上的彎彎繞繞,雖然公文上的層層程式總讓他頭疼不已,但這還不是現下情況裡最糟心的地方。他有些為難地看向胡達,將手機螢幕裡的截圖也往胡達的眼皮子底下一攤。
「你自己看吧,他去的那地方,最近可算不太平了。」
胡達的一顆心又懸了起來。
「怎麼個不太平法?」他問。
「最近省內嚴打,東莞本來就是重中之重,都大清洗了好幾撥了,卻總不能徹底根除。聽說隔壁市局早就下了指標,掃黃打非必須清空,還加大了投入僱傭了很多線人協助,但就是那批線人出了問題。最近也是說要徹底清查來著。」
嚴天說著,忽然想到了些什麼,看著胡達打了個響指。
「噢,說起來……那片有個線人,你應該還有點交情的。你看你好不好寫份報告,我以呼叫你過去第三方滲透的名義帶你去東莞辦案,你順便找找你家小朋友,這倒是比較好給局裡的領導交代。」
「誰?」胡達不明所以地問。他已然與社會脫節許久,舊日交情也基本都消弭於江湖,少數的幾個老朋友如今也只做些本分生意,並沒有可能跑去做警隊的線人。
「你認識俞老師那時候和你一個監區的呀,」嚴天回答他,「你還記得吧,老林啊!」
他剛一說話,胡達就想起來了。
林建華,胡達當時服刑那個監區的牢頭,在獄中資歷很老了,人都叫他一聲老林。只是後來,林建華調換了監獄,胡達甚至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結束了刑期,又是什麼時候跑到東莞,做起警方線人來的。
老林在獄中算是照拂過胡達,但更重要的是,老林同胡達一樣,都喜歡同性,也就是在獄中,年輕的胡達才算後知後覺地明白了自己的性取向,而也多虧了老林的關照,讓他在前幾年人正嫩生的時候沒受到太多的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