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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臨面露安慰,又轉瞬成了失落,猶豫著開口:&ldo;那表哥今後……&rdo;
沈均打斷謝臨,搖搖頭扯住他的衣袖低聲道:&ldo;殿下的事兒,我們是管不了。你千萬別攪合進去‐‐你安然無恙也是太子的心願。&rdo;
沈均說完,卻沒聽到回應。凝目一看,謝臨沉思的面色滿是病態的蒼白,雙目亦盛滿血絲。
&ldo;你不舒服?&rdo;沈均抬手輕觸謝臨額頭,皺眉道:&ldo;似乎有些發熱,你回頭找個人瞧瞧。&rdo;
&ldo;無妨。&rdo;謝臨打起精神。從皇帝過世,他就連續發熱了好幾日,始終未大好:&ldo;你一路小心,到江西後給我回信。&rdo;
沈均把懷裡精巧的木盒遞給謝臨:&ldo;你要加冠了,這就當是我送你的賀禮吧。裡頭的東西你定會喜歡。&rdo;
謝臨雙手接過木盒,望著沈均道:&ldo;你怎知我會在這兒等你,還專門帶它來?&rdo;
&ldo;也許是因那片竹林,很多人不再踏足時,我們只要喜歡,仍不會顧及其他。&rdo;沈均說話的聲音很輕,卻飽含信任和篤定:&ldo;我知道,今日父親的至交也許不會到。但城門口,會有一個人是為我而來。&rdo;
兩人對望著,在這一瞬間,都想起了過去長長的往事,想到往事中細微的不能再細微的尋常細節。兩人不再說話,彼此相視一笑。
謝臨緊緊手中的木盒,扯扯嘴角:&ldo;倘若我沒來,你一定對我很失望。&rdo;
&ldo;不,我只會擔憂,你連城門都來不了,情形定不會好。&rdo;
京城的日子還是那樣的平淡安穩,擺攤的人們懶洋洋地漫步,說著閒言碎語,偶爾傳來一聲叫賣。這樣的日子裡,是不該有離別的。
謝臨垂著頭,不去看沈均的臉,他喉嚨發堵,強自忍耐淚意。
沈均唇角不自覺地顫動兩下,他抹抹眼睛,迅速翻身上馬:&ldo;我……我要走了,一有機會,我會來看你。每個月我都會給你寄信。你若不方便寫太多,只報個好便可。&rdo;
謝臨眼裡噙了淚水,他驀然瞥見負責押送的侍衛們一臉不耐。又咬牙忍忍,不讓淚水順著臉頰流淌而下。略點點頭,牽馬站到路旁。
那些侍衛沒有被這離愁別恨感染分毫。看兩人說完了話,向謝臨草草行禮後,皆催馬前行。
謝臨呆呆地站在布滿灰塵的城門口,望著一行人馬遠去。這時,沈均猛地一回頭‐‐竟是個熟悉的鬼臉!眼睛上翻,舌頭伸的老長。
謝臨噗嗤一聲笑出來‐‐這是他們上課時逗彼此的招數,每次看見,對方都會笑個不停。
笑著笑著,謝臨的心情復歸平靜‐‐沈均是個豁達灑脫的人,江西有山有水,沒了自己,沈均也能過得很好,他可以安心的看他遠去。
謝臨閉上眼睛,學著讓眼淚流進鼻子,流入肚裡。
等到回去之後,他開啟那個精緻的木盒。絹帛上的墨跡淡然而深情:歲忽終,感嘆情深,念汝不可往……竟是王羲之的《平安帖》
心思飛轉‐‐謝臨忽而想起很多年前,他們都很幼小的時候。那年沈均六歲,剛剛來京半年。皇帝在花園裡逗弄沈均。
&ldo;均兒,京城好還是你們老家好?&rdo;
沈均毫不猶豫:&ldo;這裡好‐‐&rdo;
皇帝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