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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不少文官們也上書力主太子登基主事。
謝鐸作為朝中的手握實權的重要人物,始終沉默不語。沈熙上書後,他也不好繼續裝聾作啞,先是連連贊同沈熙的主意,又話鋒一轉說登基是大事,不能倉促舉行,要挑一個好日子。
好日子沒有等到,殺戮的味道卻日漸昭彰。
幾日後,禁衛闖進五名附議御史的家,以蠱惑人心,妄議朝政的罪名,把他們投入大獄。
蟄伏的陰謀終於掀起猙獰的一角。
朝臣紛紛上書‐‐沈熙位居首輔多年,今已七十高齡,應致仕歸鄉,保全晚節。
謝鐸親自到沈府,滿臉歉意道:&ldo;首輔年事已高,定常有鱸魚之思。今秋風既起,何不歸鄉落個清靜自在呢?&rdo;
本朝規定,文官七十致仕,若位居首輔高位,按理便要延期。但七十歲的沈熙長嘆一聲,喃喃道:&ldo;也罷也罷。且去做江邊漁翁。&rdo;
這天大清早,城門擠滿了遠行的人。
一行人緩緩而來,中間的馬車染著樸素的黑漆,裡面坐著沈熙和他的妻子,牽馬立在一旁的是他幼子沈均,他的懷裡抱著精緻的雞翅木盒,看樣子是要送人。但馬上就到城門了,這個盒子還是緊緊抱在他懷裡,沈均猶疑片刻,不知這禮物是否還能送出。
車駕之後,跟隨著數個身穿便服的侍衛。他們負責把沈熙一家送到江西。
致仕時,若不是混的太慘,每個官員都有好友相送。而曾經貴為首輔的沈熙卻無人送行。很有幾分逐出京城的意思。
城門旁,謝臨著一身灰袍,牽著追月等待。在這個滿城風雨的時節,不斷有拖家帶口的人離開京城。城門口人影憧憧,謝臨不斷移動,儘量不讓自己礙事兒。
看見沈均遙遙騎馬而來,他忙牽馬走上前去。
那個侍衛頭認出了謝臨,忙下了馬。眾侍衛一怔,也翻身下馬,把馬車叫停。
車簾被掀起,沈熙一身布衣,在家僕的攙扶中下了車。
謝臨看著已經鬢髮花白的沈熙,鼻子一酸,喚了聲:&ldo;師傅。&rdo;
沈熙下了馬車,腳步還有些虛浮。他站定一拱手:&ldo;公子安好。&rdo;
謝臨喉結微動,在歉疚下不敢與師傅的目光相對,他低頭道:&ldo;師傅,你非走不可嗎?&rdo;
&ldo;名豈文章著,官應老病休。我身子近來欠安,再說做了幾十年的官,也夠了。&rdo;沈熙滄桑的臉上倒顯出一抹淡然:&ldo;又何必戀棧,惹人不快。&rdo;
謝臨終於艱澀的開口:&ldo;那表哥……又該如何?&rdo;
沈熙鬢角的一縷白髮被風吹動,乍看之下像一團白煙。但這白煙卻不能消散,而是重重的墜在謝臨的心頭‐‐他知道,此時一別,相會無期。
沈熙嘆一聲,凝望著京城的秋日長空:&ldo;人生七十鬼為鄰。生死興亡,皆有定數,非老夫一人之力可挽回。&rdo;
一直未發聲的沈均卻悶悶的道:&ldo;父親這話我卻不懂,縱力有不逮,也應全力以赴,怎能在這個關卡離京避難?&rdo;
沈熙露出一絲不被人理解的苦笑:&ldo;當你無法挽回,維持眼下便是抗爭‐‐老夫知止勇退,也是為了保太子安寧啊!&rdo;
&ldo;阿臨懂得。&rdo;謝臨誠摯的道:&ldo;師傅千萬保重身體。若有何難處,可隨時遞信給我!&rdo;
沈熙久久注視著謝臨,和均兒一起長大的孩子,如今也這麼大了。但他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