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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幾月一次,漸漸地在我MSN上歸類為“上海”的那些朋友的頭像都黑了下去,很久不亮,我不知道他們是離開了上海,或者只是換了工作,換了MSN,或者對我隱形了。
上海那座玻璃幕牆組成的華麗堡壘中,船型的人是不是每一日都在變化呢?有人帶著希望來了,疲倦了,或是失望了,就走了。但總還有新的人來,男孩們穿上西裝,把頭髮梳的一絲不苟,女孩們蹬上高跟鞋、把頭髮吹好,在這個城市裡尋找著某種未來。南京西路街頭總能見到纖長漂亮的小腿,可再過幾年去看,穿著風衣、蹬著高跟鞋、打著傘,和你擦肩而過的女孩的背影很熟悉,有著華麗的小腿,卻。
不是當初你曾在這裡偶遇過的,那張念念不忘的臉。
也許無所謂誰的背影,只是這座華麗城市的背影而已。
最後不能不提及外灘18號的酒吧,在那個酒吧的天台上,我跟很多朋友眺望過燈火燦爛的外灘,我總把聚會地點定在那裡,因為覺得那裡能夠代表上海這座城市給我留下的印象,華美、虛幻、微冷、多雨,風中有讓人覺得孤單的味道。
我跟一個德國男人在那裡喝過一杯,聽他講過他們公司進軍中國市場的壯志。
我跟一箇中國男人也在那裡喝過一杯,聽他講過他“我自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為誰雄”的年少悲愁。
跟一個男性朋友在那裡喝過一杯,跟他說過我的理想。
跟一個女性朋友在那裡喝過一杯,跟她說過我的愛情。
現在他們有的已經離去,有的甚至再也找不著,漸漸地我也很少去外灘18號。
之後很久,我去上海出差,夜很深的時候,我忽然有點想念那裡,於是又去了一次。
一個人,在紅色燈光下和玻璃臺上坐了蠻長時間。
“這城市華燈初上,多兩個人被吹散場。”整個晚上,我不斷想起張靚穎的這首歌。
路末長安,北京
很多年以前看《讀者》,有篇散文,作者自述他的人生。大意是說他年輕的時候期待著娶一個女孩,她有著淡金色絢爛的長髮、會穿橙色的太陽裙、會騎馬、彈一手好鋼琴、總在下午茶的時間為他煮好香濃的曼特寧咖啡,他為了這個目標而努力著——比如每天讀一本新的書,想著這樣我將來就可以和她分享這本書了;練習書法,想著將來用這手漂亮的字寫情書給她;努力地工作賺錢,這樣他將來會有一筆積蓄和她一起去加勒比海度假。
很多年之後,他結婚了,於一個陽光暖暖的下午在打字機上寫那篇散文,轉頭看看窗外在花園裡剪枝的妻子。他的妻子沒有淡金色的長髮,不穿太陽裙,不騎馬和彈鋼琴,也不會煮曼特寧咖啡,但是,她帶卷的紅髮很漂亮,她穿粗布長裙的時候感覺家居卻優雅,她會燒一手很棒的義大利菜,忙碌的時候總是輕聲地哼著歌。
於是這樣也很好,作者說,雖然你衝著夢中的女孩跑去而沒有觸及她的長髮,但你最終仍舊安寧和快樂,你也仍舊可以與身邊的女孩分享你曾為夢中某個女孩積蓄的一切,無論是書法、漂亮的信、有趣的書,或者一場去往陽光盛大的加勒比海灘的旅行。
生活大概就是這樣一場旅行,你把行囊放進車裡,沿著漫長的道路,開去地圖上的遠方小鎮,你不曾到過那裡,只聽說那裡很美。
多年以後你穿過迷霧和荊棘,終於到達了一個小鎮,才發現和地圖上所標的不是同一個鎮子。
但是也很好,走了很遠的路,終於到達了某個終點,可以走進街邊的小茶館裡,點一杯熱茶,慢慢的喝著,在氤氳的熱茶香裡,整個小鎮的聲音、光、溫度和氣味……一點一滴都湧向你。
這裡就是你的家了,從這一刻開始你會珍惜它。
等我老了以後我可能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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