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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富樓下的底商逛了逛,試了一件很合身的西裝,Givenchy,店員讚美說很合身,而且打八折,14000塊。剛從美國回來的我嚇退了,覺得這個城市壓在我肩頭的重量忽然重了許多。
我記得白居易新入長安的時候被人教育說,“長安米貴,居之不易”,我覺得上海的貴超過了紐約,於是美國驟然間變成了鄉下地方。
生活在一個昂貴的城市殊為不易。
我新到上海的時候租住過南京西路後面的一個房子,深褐色的高樓,裝飾簡陋,大約三千塊一個月,夜深人靜的時候風在樓房的空隙裡打轉,發出魔鬼呼嘯般的聲音。我就是在那裡開始做“九州”,無怪乎那個世界總是帶著一股森然的寒氣。對了,聽說陳寶蓮就是在哪裡跳樓自殺的。
我在中信泰富樓下買過水蜜桃,十二塊錢一枚。
和客戶在某個知名的飯店吃飯,七個人,點的菜裡有一盤杭式素雞,二十多塊錢,只有六塊。
我有過幾個有錢的朋友。朋友教育我如何在上海買房賺錢,用這樣一個例子,“你看我在外灘買的那個房子,入手一千五百萬,交房就漲到兩千三百萬了。”
時間在這裡很值錢,我最忙碌的那一段時間就是在上海度過的。
我在浦東龍陽路也住過,那時候常飛北京,從浦東機場走。我總給自己訂13:40的分的班機,接下來這樣安排時間表,12:50我從家出發,恰好能趕上13:00發車的磁懸浮,這架中國最快的列車在去程的時候最高時速可以飆到四百多公里每小時,七分鐘到達浦東機場,13:07,我拎著行李箱快跑向京滬杭線的緊急召集視窗,大約13:15,我進入安檢通道,最後登機的時候,還差十分鐘起飛。
真的那麼忙麼?其實也未必,提早一個小時出發的時間總能擠得出來,可在上海的時候就是會覺得人生苦短,要抓緊時間奮鬥,否則就會失去什麼。
在上海的時候總是覺得很累,週末的時候默默地一個人躺著,什麼也不想做,等著窗外的天慢慢的黑下去。
我的朋友中也有人不願定居上海。
最典型的是老郜,那是我多年的好友,當時願意從北京奔赴上海幫我做“九州”。一週之後,他辭職去了中國移動北京公司。
離開的時候他對我說,這座城市不適合他,因為在那裡看不到天空。你用力抬頭,看見的也只是被摩天大樓切割出的、鋸齒般的天際線。著這裡無所謂天大地大,鋼鐵和玻璃在你身邊築起了一座城堡,為你遮風避雨,也把你和外面隔開。
老郜的離開讓那時候心力交瘁的我感到無助,於是在一個下雨天,我打著傘走在南京西路上,去體會那種看不到天空的感覺。
我發現他說得對,我看見的都是玻璃幕牆和廣告牌,Gucci、Armani、Zegna、Montblanc、Givenchy、Burberry……組成了兩面高聳的危牆,把人擠壓在中間,抬頭能看到的天空很遠很細。
忽然就有一種危機感,覺得那牆會倒塌下來。
我在南京西路上來回走了三四遍,區區的二十分鐘路,我不斷地經過Montblanc和Montblanc 和Montblanc,穿著長靴短裙風衣、頭髮打卷的漂亮女孩們不斷地超過我,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只是覺得很疲倦。最後我在梅龍鎮廣場買了一張電影票,一個人看了一場我已經忘了名字的電影。
定居北京之後,我還不時地去上海出差。
開始要見的人很多,總是不斷地安排出時間想去見見這個那個朋友,依然覺得在上海的時間不夠用。
漸漸地要見的人少了,漸漸地要在那裡處理的業務也都不多了,漸漸地飛往上海的頻率也從一月一次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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