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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路(5)
我以為這場大雪還會拖一段時間,能讓你趕到下一個工棚。
雪開始下時,我依然坐在那兒,希望雪能轉雨。
那些對天氣預測比較準的人告訴我,雪會轉雨。
我不知道如果我等待太久,或沒能找到你的話,會發生什麼事。
要真是那樣,我的心中一定又將埋藏起另一個秘密了。
這讓我想起那個晚上,我坐著埋頭寫作,而你卻被困在〃紐芬蘭〃號上的情景。
為了能死在一片乾燥的土地上,你一定能在這場風暴中存活下來。
這個徹底荒謬的理由讓我相信雪會轉雨。
另一方面,孤寂的慘敗也許可能更像你的為人風格。
你一定也想到紐芬蘭了吧。
你不會把手放在別人肩上,也沒人把他的手放在你肩上。
倘若找不到你,只要能找到去下一個工棚的路,我一定會去那裡找人來幫忙。
我還是找到去尋找你的道路了。
我剛來時,彭斯曾告訴過我,這裡可能會有連續日日夜夜的大霧,或是漫天大雪,會連訊號燈都看不見。
當時,我覺得這不可能,也沒當回事。
只是他堅持,我才接納了他的建議。
我在門上拴了只船上用的鈴鐺,又在系鈴鐺的那根釘子上掛了卷繩索。
出門找你的時候,我把繩子綁在鐵軌遠端的橫檔上。
回來時,我覺得自己走的路有去時的兩倍,可始終聽不到鈴鐺的聲音。
我心中疑惑,是不是鈴鐺已經響過而我沒聽見。
我考慮是不是要返回去,但又想到我現在是頂風駕駛推車,加上還有〃半個乘客〃,就下決心再往前走10分鐘。
幾分鐘後,我終於聽到鈴聲。
一陣沉悶的叮噹聲穿破呼嘯的大風。
召喚我的鈴聲!我在周圍摸索一陣,終於將那根看不見的繩子抓到了手上。
我把你放進洗衣盆…是的,我明白,我當然明白,你的名字有多麼適合你。
(玩笑話,但你知道,以前在費爾德主教中學時,我一語雙關諷刺你遠比這厲害,那時我叫你〃小木棍〃。
)然後,我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看你睡覺。
沒戴眼鏡的你(這也是生平第一次。
我找到你時你還戴著眼鏡。
鏡片上全是冰雪。
我把它裝進口袋,後來又放在爐子上。
但怕它可能會裂成碎片,就把它放到了桌上的一盆水裡。
)看上去多麼奇怪!彷彿失去了臉上最明顯的特徵…躺在那裡不見了斯莫爾伍德特有的鼻子。
你露在外面的腦袋彷彿是一個骷髏,外面只包層皮。
我為你掖被子,卻被你推開,心中疑惑你是不是猜到是我。
你終於睡著了,剛開始時呼吸急促,讓我想起自己在療養院的樣子。
但是,不久你臉上的憂慮消散了。
你嘴巴略略張開。
我以為你要死了,其實你只是沉沉地睡去,脆弱又毫無戒備地睡去了,就好像你自己也期待有那麼一會兒,可以忘卻盯著你看的這個世界。
你還活著,我很高興。
一天一夜過後,菲爾丁覺得我身邊沒人照料也不再有危險時,她又恢復工作了。
第二天一早,我從窗裡望出去,看見她戴著防雪眼鏡,圍著圍巾,像個早年的飛行員,正沿著鐵軌一上一下地搖手推車。
她胳膊露在前面,樣子好像做屈膝運動。
她駕車非常熟練,遠比她的外表給我的印象來得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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