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衫的口袋裡都塞著一兩瓶啤酒。
幾個月之後,我離開了哈立法克斯,搭火車去了雅茅斯,然後登上通宵渡船去波士頓,再一次在夜間乘船橫跨那片把陸地分成兩邊的海域。
與哈立法克斯一樣,波士頓也令人失望,我在那兒呆了兩個月,為《旅行先驅報》工作,住在離斯科雷廣場不遠的阿爾斯頓街上的一座寄宿舍,裡面除了我的那張地圖,幾乎一無所有。
之後,我定下決心,認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去紐約的準備。
火車沿著哈得遜河往南行駛,我意識到自己正在原來讀過的許多書籍中描寫的環境中旅行。
我好像不是在往一座城市去,而是去到另一個世界,我讀過的書在那兒出版,我讀過的文章在那兒寫就。
我父親的一個親戚曾經從紐約寫信給他:〃親愛的查利,我公寓樓裡住著的人也比我家鄉的人多!〃句末那個充滿樂觀的驚歎號表明,紐約的景象歎為觀止。
在往南穿過波士頓周邊各州的旅途中,那些揮之不去的疑問又在我頭腦裡泛起。
我生平第一次跨越馬薩諸塞州和康涅狄格州之間的州界,在這條人為的地界兩側,景色別無二致,我相信在加拿大的新布倫茲維克省和美國的緬因州之間的國界兩側,景色也是一樣的。
也許,我們這些紐芬蘭人被自己的地理位置欺騙了,以為我們可以成為一個國家,也許我們以為,不實現一國之夢,我們就辜負了這片土地,這廣袤之地。
它是那麼的獨立,與大陸分開,像是祖先身後留下的島國。
也許,激勵我們的不是愛國主義精神,而是一種充滿負疚的責任感。
可是,這些想法一冒出來,我就因此而感到自責,趕緊把這些想法趕出頭腦,告訴自己我只是在尋找離家的藉口,對於後者,我也同樣感到自責。
我記得,傍晚的陽光照在哈得遜河東邊的河堤上,火車的速度超過了水流和水上的行船。
據推算,我們現在超越的水流到明天一大早的什麼時候,在我們抵達紐約幾個小時之後,也會流到那兒,在黑暗中被曼哈頓島一分為二。
我們坐著火車朝紐約城駛去,越來越快,與我們並行不悖的似乎還有一條時間流,正在用遠古的行動方式以更遲緩的速度朝前行進,不過,按照空間的概念,我們的目的地是一致的。
我得承認,在中央火車站,我的第一衝動是趁自己還有錢買票的時候趕緊搭下一列火車回波士頓。
我至今弄不明白,火車站為什麼非得像現在這樣,是巨大的拱形圓頂的建築呢?如果它的目的是對付初來乍到的外來者,讓他終身不忘,那我確實受到了感染。
這地方像座世俗的大教堂,可奇怪的是,抬頭仰望那座黃銅色的蒼穹,上面卻看不見與這麼氣派的地方相匹配的宗教繪畫。
人們幾乎是在朝四面八方奔跑,在車站裡發出低沉的共鳴,儘管車站裡擠滿了人,但整個建築彷彿是空的,因為在人群的頭頂上被拱形圓頂圍起來的空間真是寬闊極了。
這些人果斷地邁開大步,靈巧地躲閃著一個接一個的行人,在我看來,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初來乍到,像我初到北悉尼的渡口一樣,每個人都努力裝出一副知道自己要往哪兒去的樣子。
我不知道自己到紐約正好碰到的是交通高峰時間,平時這地方並非總是這樣擁擠。
夜晚剛剛降臨,在車站的周圍,在臺階上,在地上,流浪的人們便開始鋪床睡覺了,想在半夜12點警察清理這地方之前睡上幾個小時。
其中一些人看上去非常機靈,我覺得不止一個人拿眼睛盯過我和我那口有滑輪的輪船衣箱。
我不知道自己看上去是多麼沒有搞頭,我懷疑這地方雖然擠滿了扒手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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