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3/5 頁)
家裡的椅子是垃圾堆裡撿來的能用上的任何東西拼湊出來的。
桌子是用門改造成的,架在兩個鋸木架上,門把手還留在上面。
床是臨時湊合的上下鋪,或是用舊漁網和船帆做成的吊床。
扶手椅和沙發則是由大板條箱和粗麻布袋做成的。
屋子和戶外廁所之間,幾乎水平地掛著晾衣繩。
風吹過時會拍打繩上用麵粉袋改成的內衣、磨破的工作服、襯衫和床單。
這些衣物縫縫又補補,上面滿是補丁,遠遠看去就像破破爛爛的旗子。
有些工棚周圍會放養一群咯咯叫的下蛋雞,這樣冬天之前都能有雞蛋吃。
有時還會養一匹馬,一頭牛,或是一隻能捉鳥和兔子的小獵犬。
每夜,我都睡在工人家的孩子為我讓出的床上,有時是夫妻給我讓出的床。
徒步跋涉(3)
他們可不願意聽我說要睡在地板上。
我到來的訊息,還有我日漸消瘦的訊息一道沿鐵路傳播。
所以,工人妻子的任務就是用吃的把我填飽。
她們很想知道,我是否如傳言中一樣瘦。
她們打量我,彷彿在說,我這副蓬頭垢臉的模樣當歸咎前面的那些主婦,是她們照顧得不周。
〃先生,只打個牙祭可不夠。
〃一位住斯普林頓會合點附近的女人跟我講。
〃我們吃鮭魚。
〃她說。
樣子好像是她想不出,為何其他主婦會想不到該讓我吃鮭魚,又好像鮭魚是他們家的特色菜,紐芬蘭其他地方都吃不到。
她暗示,如果其他主婦能像她一樣給我吃飽吃好,我身上可不會只有現在這點分量。
〃您可要保持體力啊,先生。
〃她勸說道。
那時,儘管晚飯非常可口,我卻一口也吃不下了,一口都不行。
我是說,自從離開巴斯克港以來,幾乎每晚都吃鮭魚。
但在她的力勸下,我越吃越多。
那天晚上,胃裡塞滿鮭魚,我撐得睡不著,只好眼睜睜躺在床上。
第二天一早,她丈夫一把把我提起來,拎了拎,以權威口吻宣佈我只有97磅,比他12歲的兒子還要輕10磅。
吃了鮭魚加雞蛋的早飯後,我告別了他們。
臨走時,他們還塞給我一個鮭魚和救濟麵包做的三明治當午飯。
中午時分,儘管很餓,我卻吃不下鮭魚三明治。
我把它丟了,在鐵路邊摘了點藍莓吃。
這樣做讓我心裡愧疚,我知道工人們的麵包來之不易。
他們不在乎我是誰。
無論我是沿著鐵路奔走幫助他們,還是沿著鐵路遊蕩消磨時間,他們都會同樣慷慨友善地招待我。
到達紐芬蘭中部的時候,我腳上起了很多水泡,還腫得厲害。
現在,主婦們都盡力想治好我的腳,補好我的鞋子。
從踏入工棚的第一分鐘到上床睡覺,我都坐在那兒,雙腳泡在洗衣盆裡,裡面是些奇特的液體。
這個工棚主人向我保證,說藍莓酒加越橘醬是治療水泡的良方,下個棚屋的主人又會說別的方法很奏效。
我的腳塗過黃油,敷過鬆節油,還被抹上柴油按摩過。
睡覺時,我腳上包過各種各樣的膏藥,纏過各種各樣的樹皮,有云杉皮、杜松皮、白樺皮,還有松樹皮。
一次,一位工人妻子在我腳底綁了條大麻塊似的肥肉。
半夜,起來去外屋上茅房的時候,我忘了這回事,一下沒站穩重重摔了個四腳朝天,惹得因我睡地板的兩個孩子高興起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