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1/5 頁)
中巴在南橋停下,離一串紅還有老遠的一段路。
提了這麼多東西,湘瀟實在走不動,於是便伸手叫了一輛三輪。
現在已經是04:50了,她跟冼銳說過她五點鐘回去的,她怕他等得心急。
即便坐了三輪,她也還嫌速度太慢。
一串紅終於漸漸地離她近了,在三輪上,湘瀟遠遠地就看見一個人站在招待所門口。
坐三輪,三分鐘就到了。
憑衣服,湘瀟認出是冼銳。
那一定是在盼她了,湘瀟想道,心裡喜滋滋的。
她故意叫三輪師傅在離他一丈來遠的一串紅前門停下。
她拎著行李下了車,又想:待他看到她時,他一定會欣喜萬分地向她跑過來,而且十分盡力地為她將行李拎到宿舍裡去。
因為中午他送她時,他就曾把幫她拎包當做了他的義務。
冼銳站在招待所門口東張西望,並沒有看見湘瀟拎著行李從三輪上下來。
他的視線,始終停留在與湘瀟相反的方向。
沒人知道他到底在看什麼,在想什麼。
又看見他那冷峻的嘴角,湘瀟有點失望了。
他為什麼要在這個點,站在這裡呢?難道不是在等她嗎?
湘瀟也沒有叫他。
她忽然感覺到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塞住了,它在暗中告訴她,最好不要去叫他,不要去打斷他的目光,他的思維。
湘瀟自己提著包和石榴走了過去,一直走到他跟前了,方才甜甜地叫了他一聲。
冼銳聽見她的聲音,將頭扭了過來看她。
一低頭看見她手中的行李,就不冷不熱的問她:“你回來了?”
與中午時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湘瀟看了看他,咬了咬唇,厚著臉皮又說了一句:“我給你帶了你喜歡吃的石榴。”
說著,低下頭去看放在地上的,沉沉的行李包和塑膠袋裡的石榴。
這意思,再明顯不過。
石榴。此時,她的心便如這石榴一樣了,不是晶瑩剔透,而是累而沉重。
平常銳利過人,此時在她面前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冼銳面無表情地將身轉了過去,一聲不吭地走進了小柳的值班室。
值班室裡空無一人。
他沒說一聲謝謝她的苦心,沒有問她回家可好。
沒有對湘瀟說隻言片語,更沒有跟她上樓。
她知道他很直,卻並不知道他竟可以這樣地直。
他就這樣對她,既不會到火鍋店裡去找她,也不會站在門口迎接她。
她明知道的。
這些,都是她自找的。
想著,想著,湘瀟的眼角不知不覺地就有了淚。
天,稍稍放晴了一些了,湘瀟的心卻更陰。
片片烏雲籠罩了心頭。
想著想著,她自己拎了東西向樓上走去。
走不到兩步,她轉念又想:他生病了,又剛從床上起來,大概是心情不舒暢吧。將心比心,她生病的時候也是煩躁不安,也是不喜歡說話的。
這樣一來,她心裡便好受多了。
他,還是她心愛的。
還有,她回家時洗了頭髮,因為沒有幹,所以是披著的。
他是一個很講究的人,從來不會在大白天穿丅恤拖鞋。
她不應該在大白天裡披頭散髮地出現在他面前,她本來並不隨意,在他面前,就更不應該這麼隨意。
那以後,她可要注意了。
至於沒有去火鍋店裡面找她,那是因為小柳太好,太殷勤了,搶了先。
她是知道的,她不能拿這個來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