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忍冬 一(第4/5 頁)

麼？”符華默默地抬起頭，看著濃厚的雨雲喃喃自語，雨水順著屋簷的凹槽嘩啦啦地在她面前滑落，讓她恍然間想起了一座房子，在那座房子裡，似乎有對她很重要的東西。br/ 可是她記不得那個房子在哪了，也記不得那房子裡到底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了，她很久以前就在神州流浪，久到了她忘記了自己來自於哪。br/ “總之……先得給他找吃的吧，米湯或者羊奶……對了，他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br/ 符華的左臂將襁褓抱緊，右手將鬢髮中的水分擠掉，準備再出發去尋找客棧。br/ ————————br/ 她記得曾經有一個非常要好的人，拜託她守護名為【神州】的土地，她應了，於是便在這片土地上生活至今。br/ 她不知道自己已經住在這裡多久，並不是因為不通曆法的緣故，而是她已經忘記了自己是何時來到此地的。br/ 總之就是很久，久到連記憶中拜託她的那個人是誰都忘記了。br/ 可她唯獨還記得這個承諾，彷彿這個承諾是她的命，或者說比她的命還要重要的東西。br/ ……br/ 清冷的街上有一個孤零零的小攤還在擺著，攤主是一個年過半百的婆婆，也許是街上人少的關係，她也沒有叫賣，而是靜靜地在那裡坐著，將手上的珠子一顆一顆串好，身邊的攤子上掛滿了各種小物件，鞋底子，撥浪鼓，布老虎，都是手工製作的小東西。br/ 婆婆看見這女子身穿著款式類似於旗袍的服裝，雖然看起來價值不菲，但還是顯得很單薄，況且款式與煙花女子略有類似，再加上她懷裡抱著的那個孩子，這讓她心裡似乎想到了什麼，不禁生出一股悲憫。br/ 雖然說闊太太們也這麼穿，但是她們的叉並不會開得這麼高。br/ “姑娘……哎，姑娘！”br/ 符華應聲回頭，臉上帶著些許的茫然，在襄陽城裡她並沒有認識的人，聽這個聲音也不是那種不長眼的登徒子弟，而是年紀略大的老婦，這讓她有些奇怪。br/ “姑娘，雨要大了，來避避雨吧。”婆婆把自己的身子往旁邊挪了挪，騰出半個身位，“你穿得這麼少，要著涼的，喝口熱茶再走吧。”br/ 老婆婆的身邊擺著一個小小的灶，上面駕著一個壺，灶的側面開著口，裡面擺著炭，此刻上面的壺正咕嚕嚕地冒著霧氣。br/ “不必了。”符華搖了搖頭，她不願與普通人進行太多的交流。br/ 因為普通人的壽命太短，短到了她上次分別，下一次再見時便是白髮蒼蒼的程度。br/ 唯獨她，似乎永生不死，不會老去，孤獨地在時間的長河裡等待著，等待那些一閃而逝的浪花消失，再有新的浪花飛起的時刻。br/ “姑娘，你可能打不得緊，但那個孩子可不一定啊。”老婆婆站了起來，伸出手向符華招著，“我看你也有些難處，老婆子沒什麼能幫你的，但你的孩子太小了，不能淋雨……”br/ 孩子？符華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對方指的是懷裡的嬰兒。她猶豫片刻，站在了那個篷子的邊緣：“不好意思，請問這裡最近的客棧在哪？”br/ “不是本地人吧？往前走，走到街頭，右拐就是了。”也許是感覺到了符華語氣中的距離感，老婆婆也並沒有繼續執意要她稍作休息，而是坐下，像是一邊回憶一邊說著，“王老二家的店，那個人老實，放心得下，你要是去了，就說是街那頭李老太……”br/ 可是還沒等李老太的話說完，符華便已經轉身離去了。br/ “謝謝。”br/ 也許是被婆婆的話觸動了心裡的某一根弦，她的聲音很輕，輕得像在雨中飛落的葉子。br/ 她確實不是本地人，她在所有地方都不是本地人，因為她連自己的故鄉在那裡都不知道，她只不過是在某一個地方居住一些年份，再換到另一個地方居住，居住的地點隨著妖物出沒的地點而變化。br/ 葉子有故鄉嗎？有，所有事物都有它們由來的地方。br/ 但是當樹葉飄落時，它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