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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拾肆

這年的秋轉瞬即逝，入冬時，毫無徵兆就下起大雪，而隨後瀰漫的烽煙，更是無聲無息席捲了中原大地。三鎮節度使在範陽起兵，河北、山東的叛軍雲集響應，一得到訊息，曹雪陽立即告知李承恩。

&ldo;大統領的祖籍在山東曹州，現下那裡情況不明，要不要派人去找一找夫人？&rdo;

&ldo;姐姐的事等我回來再說。&rdo;李承恩全副戎裝，吩咐小卒備馬，&ldo;欽差前來東都徵兵，我要去見一面。&rdo;

&ldo;那……&rdo;

&ldo;去吧，下令三軍，全面備戰。&rdo;

&ldo;得令！&rdo;

可在離宮見到欽差時，那位大人倒是沒有半點著急的樣子，只說天策府的將士留在東都就好，陛下任命安西節度使封常清兼任範陽、平盧節度使，西線可謂固若金湯，而六皇子為帥、右金吾大將軍高仙芝為副帥東徵，足以高枕無憂。

若論那幾位將軍，李承恩自是放心，他們都是大唐數一數二的軍事奇才，但欽差調走的是洛陽守備軍，若有萬一，只剩下北邙腳下的天策軍，怕是寡不敵眾。

不過，欽差是宰相的門生，而神策又對天策十分忌憚，這層顧慮沒有辦法與他說，只能回去上表朝廷，希望陛下儘快收回成命。

隔日子夜，他還在殿裡寫摺子，朱劍秋將一份急報放置案頭。

&ldo;河北州縣相繼淪陷。&rdo;

李承恩猛一抬頭，&ldo;這麼快！&rdo;

&ldo;無人抵抗，甚至有人向安祿山投誠。&rdo;這些年，幾個藩鎮的勢力太大，早就架空了各地州府的兵權。

李承恩起身到屏風前一拉掛軸，駐軍圖映入眼簾，他沉吟片刻，道：&ldo;這樣下去怕是東都要岌岌可危。&rdo;

&ldo;是。&rdo;朱劍秋頷首，&ldo;敵方得知朝廷把兵力集中在潼關，只需長驅直入，很快就能拿下洛陽，我們必須早作打算。&rdo;頓了頓，&ldo;那虎牢關外的戰寶，囤積了不少物資，一旦洛陽成為狼牙軍的目標，戰寶就是他們的軍械庫。&rdo;

&ldo;軍師有何高見？&rdo;

&ldo;統領還記得魯有山吧？他潛在神策軍多年，說神策內部早就亂了，有人投靠狼牙軍，所以，安祿山把戰寶交給了神策的人，從表面上看，戰寶還在朝廷手裡，其實不然。&rdo;朱劍秋一指虎牢關的地勢，&ldo;這裡易守難攻，是洛陽的屏障，不管我們出不出手，都會給外人可趁之機，倒不如聯絡江湖各派人士，請他們代為瓦解。&rdo;

&ldo;嗯，你去辦吧。&rdo;

&ldo;還有。&rdo;朱劍秋皺眉，&ldo;統領的姐姐仍沒……&rdo;

李承恩打斷了他的話：&ldo;大敵當前，我個人的事，無須你們分心。&rdo;

朱劍秋一嘆，知他意思，也就不再多說。

天冷得人握不住筆，李承恩又研了研墨，勉強寫完摺子，派人連夜送往長安。時局動盪，誰也無法保證接下來會有什麼變故，而姐姐一向聰慧，應該全家南下了才是。他想起尚在風雨鎮的葉家兄妹與劍思，心忖，衛棲梧的案子有建寧王暗中插手，始終沒判下來，再等下去也不是辦法，還是讓葉英帶著他妹子早點回江南為好。

洛陽……還能安穩多久？

不日駐守在長安的將軍徐長海放了一隻鴿子迴天策，信中寫道，他奉命監斬安祿山之子安慶宗，其妻已賜自盡。帝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