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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我就有權變賣家產了……」林姑娘幽幽道。
「哦。」王賢點點頭道:「這麼說,這半年你去省城和京師,已經找到門路了?」
林姑娘有些意外地看他一眼。
「判了秋後問斬的案子,不大可能翻過來吧。」王賢憑著那點匱乏的歷史知識分析道:「估計所謂秋審也就是走個過場,除非你能走通關係,得到某個大官重審的許諾。」
林姑娘更意外了,雖然對明朝人來說,這只是建立在嘗試上的簡單推理,但王賢的腦子竟會繞彎了!真讓人刮目相看。但她不打算跟他討論這種事兒,「你就安心養病吧,等到十月,我自然會把錢給王家大哥。」把錢給王賢,她實在不放心。
說完,她便站起身,福一福道:「告辭了。」事情說完,她要趕緊離開,不然撞上王大娘,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但林清兒剛要開門,卻聽身後一聲冷笑:「天真。」
「你說我麼?」林清兒轉過身來,眉頭微蹙,無論是誰,被個自己鄙視的人鄙視,都不會好受。
「難道還有別人?」王賢平靜地看著她道:「你不要對秋審寄望太高,不然會受不了打擊的。」
「怎麼?」林清兒忍不住問道。
「我不知道你找到什麼人,給了你什麼保證。」王賢淡淡道:「我只知道一件事,如果我要疏通關係,一定會幹得神不知鬼不覺。」說著瞥她一眼道:「像你這樣,大搖大擺去省城和京城送禮,又這麼早就回來等秋審。就是聾子也知道你去幹啥了,就是我這樣的白痴,也知道你肯定得到了某種承諾!何況翻案像翻煎餅一樣的趙家?」
頓一下,他一字一頓道:「你說,他們會不會想盡辦法反制?」
「……」林姑娘本來只是出於禮貌,才耐著性子聽他說下去,但聽到一半,就驚得手腳無力,趕緊坐下來,平靜了好長時間,才滿是驚恐道:「你怎麼會想到的?」
其實她想問的是,你說的是真的?但實在無法相信,王賢一個白痴,能比自己還聰明。是以她覺著,是不是有人教他這樣說的。
「這是常理而已,但凡在這紅塵中打滾的,都知道這些。」王賢嘆口氣道:「也就是你這樣足不出戶的大小姐想不到。」
「你……」林清兒顧不上生氣,追問道:「你說趙家會如何反制?」
「見招拆招就是。」王賢淡淡道:「比如散佈林家行賄大員,要翻案的訊息,鬧得盡人皆知,你說誰還會給你家出頭?」
林清兒面色煞白,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還有更簡單的,只要通知一下原先辦案的分巡道,你說他會不會拼了命,也要阻止這個案子翻過來?」
林清兒被嚇呆了,是啊,如果受到來自內外的巨大壓力,那位答應為自己翻案的大老爺,會不會走個過場就知難而退了呢?
想想趙家的那些手腕,這簡直是一定的……
「那,那該怎麼辦……」林清兒大大的眼睛裡,蓄滿了淚水,緊緊咬著沒有血色的下唇道:「難道我傾家蕩產,也換不來沉冤昭雪嗎?」想到自己竭盡全力,還是無法讓含恨而死的老父瞑目,她終於忍不住,趴在桌上痛哭起來。
江南女子,吳儂軟語,哭得都那麼低低切切、婉轉如歌,王賢聽起來竟覺著很享受。
外面的那大叔卻不這麼認為,他猛地推開門,低吼著:「姑娘,怎麼了?他欺負你了?!」定睛一看,才發現兩人隔著方桌好生坐著,並沒有想像中的耳鬢廝磨。
林清兒卻不管他,只是痛哭,情緒完全失控。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林清兒家遭大難,哥哥犯了死罪,父親又在憤懣中病逝,她才十六歲便不得不用嬌嫩的肩膀,挑起林家的重擔。這半年來,在省城和